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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计。
    楚潼只得硬着头皮,嘴角带起温和的笑,冷静地准备离开候场室。
    可是,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时,扫眼一瞥,却看到了熟悉的人,这让他瞬间变了脸色:“方冬绥,原来你也来试镜了?”
    方冬绥朝他笑笑,点头:“你好。”
    “你要试谁的戏?”楚潼抿了抿嘴皮,脸色不太好。
    方冬绥不知道为什么,在楚潼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敌意,他蹙了蹙眉头,声音不冷不热:“童旻。”
    他要试镜的角色是患有皮肤饥渴症的哥哥童旻,自卑也怯懦,常常孤独地坐在一方角落。
    第093章 叶往出现在试镜地点。
    楚潼得知方冬绥试镜的角色是童旻后, 脸色就变了。
    童旻这个角色他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来的,可没想到试镜没开始几分钟,就被导演无情淘汰。来之前他查过消息,竞选童旻的艺人里就属他咖位最大, 现下却被当众淘汰, 不可谓不怨恨。
    更别说, 听着候选室里阴阳怪气的讨论声,他简直无颜再在此地逗留。
    可就在他看到方冬绥后, 突然不想走了, 硬着头皮留在候选室里。
    虽然楚潼的行为和语气都有些怪异,但云旗并没有将他当回事,直接带着方冬绥来到透明墙边。
    从这里, 可以看到试镜区的三位面试官。
    方冬绥只认识坐在最左边的那位老师,是睚眦剧组的制片人。其余两位也都是男性,云旗简单地和他介绍道:“中间的是《兄弟日记》的选角导演薛郝,最右的便是编剧丁岱老师。”
    不管是薛郝还是丁岱, 名声都够响亮,可想而知,这部还在选角的戏,未来会有多火爆。
    方冬绥的编号是46, 他在候选室里约莫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自己。
    等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排在最后试镜童旻的艺人,在此之前,候选室里的艺人有部分被暂留信息回去等消息, 但多数都被直接刷掉。这些人并没有很快离开候选室,而是和楚潼一样在这里等消息。
    方冬绥听到面试官叫号, 正要进去的时候,云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些,别紧张。”
    方冬绥郑重地点点头,推门进去。
    《兄弟日记》是一部家庭题材主打温馨治愈的生活剧,主讲患有皮肤饥渴症的哥哥童旻和家里不久前收养的弟弟童熠,在父母意外事故死亡后,面对种种困难,互相扶持的治愈系家庭故事。
    弟弟童熠作为本剧的男主,从最开始的性情阴郁到对哥哥童旻的关心爱护,角色跨度很大。而剧中女主的戏份相对较少,勉强只算作挂件。至于男二号童旻,虽然患病,却是全剧中的灵魂人物,不少线索都由他开启。
    也正因如此,薛郝导演和丁岱十分看重这个角色,即便试镜已经到了尾声,也宁缺毋滥,不想随便选。
    方冬绥进来后,首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薛郝导演开门见山,直接挑了《兄弟日记》里面的一个情节,双手撑在下巴处,审视地看着方冬绥,语气很严肃:“你来试一试初见童熠这场戏。”
    童熠并不是年幼时便收养的,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父母意外事故去世,紧接着就被童家爸妈收养。而自小就患有皮肤饥渴症的童旻,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初见他的。
    剧本中写到,那是在一个昏暗的夜雨天,童家爸妈接到电话急忙出门,童旻夜晚惊醒,根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少年时被遗弃的孤独感从沉压的心底冲出来,他怯懦地缩在房间角落里,耳边布满窗外的雷鸣和雨声,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不断的发抖,安全感已在这一时丧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在这个时候,童熠出现在他面前。
    方冬绥提前细看过剧本,很快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情节,朝着三位面试官点头:“老师们,我准备好了。”
    试镜房间准备着很多道具,都是今天试镜有可能用到的东西,然而方冬绥的这一场戏里,所必须用到的床并没有安排上,这无疑很考验他的演技,无实物表演顿时让隔壁围观的艺人们十分期待。
    在试戏时,没有剧本中所写的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方冬绥闭上眼睛,脑子很快被剧本中所写的情节占满。
    下一秒,他就直接平躺在地上,阖着眼睛,安静的熟睡。
    脸色平静,平缓地呼吸着,忽然间,他像是听到什么声音,眼皮慌乱地眨起来,紧接着浑身像被雷电吓住似的,倏然一抖,从床上猛地直起背,双眼茫然地看向试镜室的另一侧。
    那边空无一物,可方冬绥倏地狠狠抱紧脑袋,精致漂亮的脸因为心底的恐惧,而顿时变得扭曲狰狞,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里爆发出狠厉的眸光,痴痴紧盯着空无一物的“窗外”,这番样子不禁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守在玻璃墙的艺人们都快看呆了,丁岱也是缓缓点了头,看起来很满意方冬绥的试戏。
    只是坐在正中的薛郝导演仍旧紧绷着脸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段试戏还只是开始,方冬绥抱着头,将软顺的头发揉得乱糟糟,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就在这时候,他踉跄着从地上翻身,仓皇跪坐在另一侧,内心的恐惧占据了所有。他无暇顾及其他,身体恐慌地发着抖,嘴唇被牙齿咬得苍白。他的眼睛似乎看不太清楚,总是迷迷瞪瞪的,眼皮就这样漫无目的耷着,没什么生机的模样。
    而抱在脑袋上的手慢慢往下,他感受到心底充斥着浓浓的不安全感,慢慢张开嘴巴,嘴唇轻颤着,泛白的唇皮有些皲裂,但他还是大张着唇,朝着紧闭的“屋门”尖声喊道:“妈妈,妈妈,爸爸……”
    无人回应。
    偌大的房间被黑暗遮满,除自己外,再无其他的声息。
    一想到这个,方冬绥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瞳仁里遍布惊惧,愣愣盯着“屋门”,安全感和被迫切需要的依恋荡然无存。他太不满足了,身上的每一片皮肤都在叫嚣和渴求,而他唯有收紧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才能稍微和缓心中的焦躁。
    方冬绥整张脸都没有生机,埋进膝盖里,默默地将自己困在房间的角落,就像失去牵引线的木偶,或者说枯竭的河道。
    薛郝导演看到这里,嘴角不由往上。
    可下一刻,他牵起的嘴角就缓缓凝住,随即眼睛亮起来,颇为赞叹地看着方冬绥的动作。
    方冬绥忽然间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大概几秒之后,他埋在膝盖处的头慢慢抬起来,茫然地看着“房间门”,声音很尖,嗓子像被利器破开般,腔调古怪:“你是谁!”
    然后他听到了回复,黯淡的眼眸里渗入一丝光亮,嘴里喃喃:“童熠,童熠……”在夜晚闭塞的角落里,被黑暗掩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