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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上学那会可以预想地偏向自我放弃。”
    “他可以成为一个上进的人。但不是在裴家。”裴冀北转过头,接着道,“裴冀丁需要的是爱,鼓励,和日常交流中产生的生活动力。裴家没有人关心这些。所以他永远不会在压力下发生质变,离开是他最好的选择。”
    裴冀北顿了片刻。
    他很少讲起裴家。三十年来,他在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学会了理解和习惯。畸形得变成理所当然的家庭情况。
    裴冀北并非不想改变,只是一切根深蒂固,源于人最本质的贪念和冷漠,如何努力也没用。
    不讲,也就不在乎。这样直接地对外人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秦尚是很好的聆听者,他知道裴冀北还有话,所以没有贸然打断。
    “冀丁二十几年里存下的毛病不少,但他本身是个认死理的性子,没什么坏心。我常年在国外,以后麻烦你多担待。”
    “钱就别还了,当我送你们的礼物。”
    “人我会照顾。钱还是要还你。你给裴冀丁是哥哥给弟弟,给我钱,没道理。”秦尚理解裴冀北的意思,但无功不受禄。
    裴冀北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临行托孤,越往后讲越让人迷惑。
    他和裴冀丁非亲非故,哪就值得几十万来买一句“多担待”。若不是家庭这个话题过于沉重,秦尚已经问出“你们有钱人都这么会玩”这句话了。
    “给你和冀丁都一样。”
    秦尚依旧云里雾里。
    裴冀北不是不聪明的人,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些事情。
    之前裴冀丁支支吾吾,宛如金屋藏娇的昏君被抓包。心虚得厉害。
    裴冀北还以为早就瓜熟蒂落,喜结良缘了。
    然而看现在这个情况。
    事情似乎有些偏差。
    刚对着未来弟媳抖落了见不得台面的家庭背景的裴冀北一瞬间恍惚了。
    善解人意的僚机没当成,好像反到给裴冀丁加了不少负面印象。
    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秦尚皱眉揣摩裴冀北的意思。而裴冀北则皱眉猜想裴冀丁的进度。
    以裴冀北对裴冀丁的了解,生米没煮成熟饭,还这么遮遮掩掩,就代表很可能锅里只有水,没有米。
    也就是说,他那个平日里浪荡人间,出入酒吧的弟弟,目前还在自我感动的单相思中。
    这个认知造就了另一个想法。
    关系没确定,裴冀丁已经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搭进去了。
    愿意为了秦尚去打工,吃苦,开口借钱。
    裴冀北看着秦尚,眼神带着审视。
    这段感情里裴冀丁过早的陷入,太容易任人宰割。
    其实仔细想来逻辑是通的。裴冀丁和裴家最不相符的地方,就是他感性。
    他别扭,叛逆,是因为得不到父母的重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在裴家没有价值,也不值一提。
    冷漠浇不灭裴冀丁的执着,最后差点毁了他的人生。
    说他傻也好,蠢也好。
    性子就这样,谁也拉不过来。
    感情上的不平等付出会导致弱势的一方永远被动。
    裴冀北知道这一点,但他同时认为,秦尚至少不会是第二个陶鸥,或者第二个裴文德。
    “我在这里见过冀丁一面。”
    裴冀北搅着咖啡,突然开口。
    他眼神再此往窗外看去。
    底下是繁华都市,人群熙熙攘攘。在吵闹和欢愉里,一只高大的,毛茸茸的黑白色熊猫搂着一个小姑娘,憨态可掬。
    第58章
    裴冀北只有这一句话。
    眼睛落在楼下的广场上。
    秦尚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时间下午五六点左右,商场人流量正多。
    玩偶并不是那种大型活动上的规格,大概两米不到,身上还背着绶带,写着一家甜品店的名字。
    旁边小桌上摆着各式蛋糕甜点,销售员给每一个来拍照的游客介绍。
    秦尚扫了一圈,确定裴冀北的的确确在看这只熊猫玩偶后,心里升起了一种并不会让他开心的预感。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没有人说话。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楼下。
    天快黑的时候,熊猫慢慢挪进店铺的阴影里,路途中还有来拍照或者摸它爪子的人。
    咖啡店视野很好,却也不足以看到被门派挡住的区域。
    秦尚看到熊猫消失在员工通道,再无踪影。
    过了片刻,裴冀北说:“那边。”
    他的手指指向远离人群的一条小路。
    在商场的背面,人烟稀少。稀稀落落的灯光洒下,照亮了一个背着包,匆匆离去的人。
    离得太远,秦尚看不清长相,但身影和衣着都无比熟悉。
    裴冀北目送裴冀丁一路小跑着在路边刷了辆单车,消失在马路上。转过头对秦尚说:“钱当我给冀丁的,要还就还他吧。”
    在离去前期,他又转过身,“记得保密。不然他要找我算账。”
    裴冀北卖弟弟卖的理所应当,维持了一贯的严肃形象。
    他话说半句,半含着点不能说破的暧昧暗示。
    秦尚感知到了一部分,但更多的都还是云里雾里,在心里沉着躲着,并不明确。
    广场上热闹依旧,背着绶带的熊猫再此出现在人群中,和孩子合照,朝来往的客人挥手。
    只有秦尚知道,那毛茸茸的壳子里悄然换了个人,再不是家里张牙舞爪的野猫了。
    七点半,秦尚回到烧烤店。
    裴冀丁陪着唐荷算账,还要和客人解释主厨来晚了,有些菜会晚一点。
    裴冀丁带着条围裙。脸泛着红,背过身的时候秦尚看到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
    胡同口有量崭新的共享单车。和破败老旧的胡同格格不入。
    秦尚突然想。
    他是脑子被上了多少糨糊,才能没察觉出这样那样的线索。
    裴冀丁对付完客人,正看见他杵在门口,跟门神一样。抓着手里要给李叔送去的签子在秦尚面前晃悠。
    “回魂啦大老板,不工作没饭吃啊,赶紧的,移驾去厨房。”
    “你……”
    “我怎么?”
    “没事。”秦尚托了一把裴冀丁手里的铁盘,“快去给李叔送菜去,肉都掉地上了,掉一赔十。”
    裴冀丁看了眼被铁签子扎了个对穿,紧凑排列的肉块,满脸疑惑:“您是看不起李叔的穿串手艺?这要能掉,除非肉成精了。”
    秦尚领了裴冀丁一个白眼,带着成堆的食材进了后厨。
    老板今日心不在焉,连传菜口偶然飘过的疑似某员工的小半段身影都能夺走他的注意力。
    老客户嘴叼,来吃烧烤都图一个灵魂。挨到了后半夜秦尚出来唠嗑,才半是调侃半是得意举着签子,带着酒意跟秦尚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