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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从内厅出来,看着很颓然, 见到贾赦,也没能让他的精神振奋一些,“恩侯什么时候来的?”
“刚从衙门过来, 敬堂哥……节哀。”虽然曾经因为贾氏一族未来的事, 跟贾敬起过冲突, 但终归是自家兄弟,没什么深仇大恨, 贾赦还不至于吝啬一点宽慰。
但即使贾赦有心宽慰,丧子之痛是他根本体会不到的,也根本无从宽慰。
贾敬神情复杂的看着贾赦, 其实得知贾珍身死的时候,他有一瞬想到了贾赦,贾赦当初劝他管束好儿子,他却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贾珍没本事,有贾赦盯着,也翻不了天去。
但谁能想到,贾珍能把自己作死了?
他膝下唯有这一个独子,珍哥儿媳妇倒是有了身孕,但还不知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呢,就算生了个男孩儿,宁府的爵位也不能传给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真要算起来,爵位八成会落到同是宁府嫡系子孙的贾瑾头上。
至于他自己袭爵,这完全不可能,毕竟他当初就把爵位让给了儿子继承,如今儿子死了,万没有当爹的继承儿子爵位的道理。
贾敬都是半只脚入道的人了,根本不在意爵位不爵位的,若在意,当初也不会把爵位让儿子给袭了,但儿子的死却是他心中的痛,他虽然有进士功名在身,但真论起来,在顺天府尹跟前还是人微言轻,整个贾家也就贾赦有这个权势让顺天府尹低头示好。
他看着贾赦欲言又止,有心开口请贾赦帮忙,势要追查出害死儿子的真凶,至于溺死这种说辞他是绝对不信的,把他当傻子吗?
“敬堂哥有话不妨直说?”贾赦看着贾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都憋得慌,干脆给了贾敬一个台阶。
贾敬心中微暖,“哥哥我厚颜请恩侯帮忙,一定要抓到害死珍儿的凶手。”
“我已经让人拿着我的名帖去拜访府尹大人了,珍哥儿是宁府的继承人,若当真是被人害死,当然要抓到真凶。”贾赦点头道。
贾家的族长继承人被害死,若他还不重视,传出去他也会被人笑话轻视的。
得了贾赦的准话,贾敬泪眼感激道,“多谢恩侯。”
“珍哥儿如今出了事,珍哥儿媳妇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可是珍哥儿唯一的血脉,不容有失。”
贾敬道,“珍哥儿跑出去前,周氏就回娘家住了,这几日都在娘家,珍哥儿出事,周氏也已经知道了,差点早产,所幸周府有位常住的大夫,把周氏的胎稳住了,若不然怕是要一尸两命。”
“没事就好。”贾赦松了口气,周氏若也出了事,贾敬这一脉岂不是绝了嗣?
贾赦并未在宁府久待,跟贾敬说了几句,便告辞,去了一趟顺天府。
顺天府尹听说贾赦亲至,忙出来迎接,待搞清楚了贾赦的来意,心中也直叫苦。
不久前忠顺王府也派了人来知会他,贾珍的案子让他早些了结,摆明了这事儿就是跟忠顺王府有关,而今荣国公也找上门来,为的是同一桩事,一个要了结,一个要追查,他真是进退两难。
思量再三,顺天府尹还是决定给贾赦透露点消息,毕竟论起来,忠顺王虽然是王爷,但毕竟已经失了势,而贾赦却不同,荣国公的爵位和军功还热乎着呢。
贾赦没想到这顺天府尹竟直接倒向他,把忠顺王给他打过招呼的事儿说了。
忠顺王既然遣人来给府尹递话,这就摆明了事情跟忠顺王府有关。
“我知道了。”贾赦来之前还想,若是府尹畏惧忠顺王府的权势不肯说实话,他也只能暗中派人追查,一旦有消息,就直接在大朝会上状告忠顺王纵容门客谋害宁府的当家人。
贾敬既然去了玄真观修道,不管世事,贾珍又是袭爵人,宁府的当家人自然是贾珍。
“不过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不怕开罪了忠顺王,被穿小鞋?”贾赦意味深长的道。
府尹摇头失笑,“国公爷以为顺天府尹是谁都能当的?有陛下在,下官自然不怕忠顺王爷给我穿小鞋。”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是皇上的人。
思及皇上和忠顺王的旧怨,贾赦心中了然,与府尹相视一笑,起身告辞。
回府后,贾赦就开始写折子。
顺天府尹的话看似只是告诉他不惧忠顺王爷的权势,但其实还暗示了贾赦,皇上容不下忠顺王已久,他若是一直安安分分倒也罢了,如今堂而皇之的害人性命,还想拿权势压人把这件事揭过,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说来说去,其实府尹就是在暗示他,可以借此弹劾忠顺王,一来为了贾家的颜面,二来也是向皇上示好。
两全其美。
要不是被系统好一通教导,贾赦未必能想到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这个府尹,也是个厉害角色。
之前忠顺王府派人去递话的行为,怕也惹恼了这位府尹大人吧?
次日大朝会,贾赦在朝堂之上弹劾忠顺王纵容府中门客谋害人命,其一是严蔚庭,其二是宁国府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