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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她面向安弥和他的侍人道,“我们这一次,原是大家族一同出游,家中正好带了郎中,你们先留在此处不要走动,我们会让郎中过来进一步诊治,随后再坐马车去城里的医馆,可好?”
安弥闻言,极是感激,道:“实在是给各位添麻烦了,我们无以为报。”
郁瑶和他客气了两句,就想走,郁瑾却道:“姐姐,你先回去叫郎中吧,我留下陪他们等着,不然这荒山野岭的,两个男子大约是要怕的。”
郁瑶心想,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离“荒山野岭”这四个字,恐怕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左右也不是大事,也就依了她,留下了几个人照应。
回到马车上,她先吩咐玉若找出了披风,将季凉整个人一裹,才笑道:“朕的阿凉,原来如此厉害。”
“怎么说?”
“不但懂赫赫话,连处置伤情也会。”
看见他刚才镇定从容,有条不紊的模样,她忍不住就在想,他横刀立马,掌管三军的时候,是何等的风采。
季凉只作寻常,“我与赫赫交战多年,两边主将都会一些对方的话,至于疗伤,不过是从前做习惯了。”
在军营里,军医人手稀缺,重伤员尚且照顾不过来,对待这些砍伤、骨伤,于性命无碍的,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是丢些绷带和金创药给他们,自己处理伤口,或互相之间帮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在军中三年,这些基本的处理,并不算什么。
郁瑶的眼神却沉了一沉,不由想起那一天,匆匆一瞥,在他身上看见的错落伤痕。他那些陈年旧伤里,又有多少是靠着自己摸索上药,慢慢硬扛过来的。
季凉见她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摇了摇头,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披风,郁瑶下手很实在,直把他裹得像个团子一样。
“这是做什么?”他有些好笑。
“你还说呢。”郁瑶睨他一眼,“你缺绷带,也别撕自己的衣服啊,撕我的不行?”
“又不冷。”
“那也不行。”
季凉哭笑不得,也不想和她计较,心头一转,忽然想起一事来,刚放松片刻的神情重新郑重起来,“对了,有件事还是得告诉你。”
“你说。”
“那个叫安弥的男孩子,应当是赫赫的王族。”
“什么?”郁瑶大吃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真是王族,在两国短暂休战之际,出现在京城,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季凉面色平静,“刚才我替他检查伤情的时候,他腰间挂着的那枚金饰,你看见了吗?那是迦楼罗金铃,是他们王族的信物。我从前遇到的对方将领,多有王族出身,所以见过。”
郁瑶顿时悬起心来,“那阿瑾她……”
“不忙,我刚才检查过了,他的伤是真的,假如要设圈套,也不必非要一个王族男子摔成这样。”季凉道,“但是,他为什么来京城,恐怕还是要查一查。”
“好,你放心。”郁瑶趁着这人身上裹着披风,悄悄把手绕过他后腰,极轻地虚环着,“这件事我暂且不告诉阿瑾了,我会安排人去留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凉只是在宫里总受欺负,其实大将军是很厉害的!
迦楼罗是印度神话中的神鸟,后来被吸收进佛教,汉译为金翅鸟。
现实中的西域在古时候是佛国,所以在架空的西域,也有请漂亮小鸟出场一下吧~
☆、太凤君又在选秀
踏青之后,回宫数日,那叫做安弥的少年的背景仍旧没能查出来。
那天郁瑶避过太凤君的耳目,派了两名太医上山为他诊治,又用马车送到城内最好的医馆,据说他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些,万幸并没有伤及筋骨,休养一些时日也就无碍了。
玉若安排了人手去查他,只知道他们主仆二人,住在京中一家客栈,总也有近一个月了,自称是母亲来大周行商,渺无音讯,才千里迢迢找来的。
这个理由,郁瑶自是不能信服,但碍于两国常年交战,来往有限,路途又遥远,一时之间确难再查出什么来。
只是据说,郁瑾对那少年倒颇为上心,后来还遣人专程去问候过,其用心远超一般顺手搭救的程度。
这多少让人有些头疼。
但和即将面临的新一轮挑战相比,这点头疼又不算什么了。
“陛下,该更衣前往凤阙台了。”玉若走进屋子,垂首道。
“知道了。”郁瑶放下手中的簿子,从桌边站起来。
那是前些日子,吏部的张书静给她的,去年的官员任免名录,她琢磨了这些天,仍旧不明所以,猜不透原身要这一份东西到底作何打算。
越是心焦,越是不得要领。
玉若问她:“陛下今夜是想穿芍药红的裙子,还是天青蓝的那一身?”
郁瑶颇有些不耐烦,“不拘哪一件,左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