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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觉得一股说不清的力道直冲上来,冲得人两颊滚烫,心跳加速。
    她没有睁眼,任由水珠顺着鼻梁和下巴滑落,眼前忽然就浮现出季凉今天的样子。
    沙场上的大将军,被困于方寸之地,凤目半阖,羽睫轻颤,白玉般的肌肤上泛着异样的红晕,尽管郁瑶心不在此,没敢细看,却也能瞥见他腰线紧实,双腿匀称修长,在那刁钻刑具的折磨下微微发抖,却不敢擅动,只能听凭她慢慢取下,即便已极力忍耐,仍压不住唇齿间溢出的浅浅低吟。
    郁瑶快速深呼吸了几下,抑制那股莫名涌动的热意。
    郁瑶啊郁瑶,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把人家骗进宫来,受这一番屈辱,不想着如何赔礼弥补,反而在这里回忆人家最不堪的时刻,你一点廉耻都不要了,你如何对得起人家季将军?
    “陛下,可要添热水吗?”
    门外忽然传来玉若的声音,郁瑶仿佛羞耻的心思被人撞破,惊了一跳,仓皇扬声道:“不用了,朕洗完了,马上就出来。”
    外面应了一声,又沉默下去。
    郁瑶这才发现,她泡在浴桶里神游,心猿意马了太久,桶里的水已经快凉了,想必玉若是算好时辰来提醒她的。
    她起身出来,取过毛巾将自己擦干,擦到一半却愣了愣,保持着抬手的姿势,端详自己左边上臂内侧。
    那里有一颗痣,殷红浑圆,十分平整,缀在常年不见天日的细腻肌肤上,乍看像一滴血珠一样。
    它生的位置太隐秘了,以至于她几天以来,脱衣睡觉竟然都没有留意。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季凉的身上似乎有同样的一颗痣。她今天刚刚见过的,在他的下腹处,与他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痕交织着,她还以为是另一处伤。
    她想了想,先穿上里衣,又把那枚令人尴尬的刑具收起来,才唤门外的玉若进来。
    “你帮朕看看。”她假装漫不经心地挽起袖子,“这颗痣是不是长大了一点?”
    没想到玉若只扫了一眼,就笑了,“陛下怕不是眼花了,这是守宫砂,又不是寻常痣印,从幼年点上直到褪去,形状大小都不会改变半分的。”
    “这样吗,果然是朕看错了。”郁瑶淡淡道,“今日有些乏,直接睡吧。”
    直到玉若吹熄了灯,退了出去,她躺在床上,心里才升起疑惑和惊讶。
    她听说过守宫砂这种东西,相传是将用朱砂喂养的壁虎捣碎,点在人的肌肤上,水洗不去,初次房事后才自行褪落,用以验贞。
    可是,据她所知,这副原身沉迷酒色,荒唐无度,远的不说,那天早上跪在她床边,衣不蔽体的几名小侍,就是她亲眼所见。
    难道说,这具身体,大周朝真正的女皇,竟然还是……
    她睁着眼睛,便在想这个疑问,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想起季凉的样子,辗转反侧了许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感觉眼皮刚一挨上,门外就传来叩门声。
    她努力撑开眼皮,看见天色还漆黑,但外面的人锲而不舍,叩门声轻却急促。
    “怎么了?”她问。
    玉若听她醒了,便推门进来,语气严肃,“陛下,方才甘泉宫遣人来报,说季君发起烧来了。本不该深夜来搅扰您的,但因为您特意嘱咐过,下人们小心为上,还是来向您禀报了。您看,如何安排妥当?”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是个正人君子,但内心深处很诚实(手动狗头)
    其实女尊世界的女人有守宫砂,在我看来是不太合理的一件事,但是,我有用,嘿嘿嘿……
    ☆、季君病了
    “发烧了?”郁瑶一惊,瞌睡立刻没了,“怎么会的?”
    玉若刚点起灯,脸上滑过一丝为难,郁瑶也就明白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些宫人知道来及时回禀已经很好了,哪能指望他们弄得清楚缘由。
    说话间她已经披衣下床,边往外走边问:“太医去请了吗?”
    “去了,说是同时遣人往长乐宫和太医院的。”玉若疾步跟上来,“陛下,您这是要……”
    “去看他。”
    玉若又不敢十分拦她,只能跟在她身边一路劝:“陛下,如今夜已深了,行路不便,您不必亲自去,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办就行了,您要是想看望季君,明天白日里去就好,想来经过太医连夜诊治,到那时季君的烧该退去一些了,也有些力气见驾。”
    郁瑶摇了摇头,只大步往外走。
    她不是去探病的,是去照顾人的。
    季凉这病起得蹊跷,不知是白日里受了那一番屈辱,急火攻心招致的,还是被那种稀奇古怪的药伤了身子,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让她不能不担心。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她的这位季将军,看着英姿飒爽,比寻常男子都要强健,其实心里细腻得很,而且是个极安静,凡事不喜外露的性格,如果不是她事先嘱咐了宫人,恐怕他病到不行了,也不会像寻常君侍一样,禀报到女皇面前博几分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