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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八岐大蛇现今极端恶劣的状况。
而且,看样子,祂比起计秋一开始设想起来的时候还要更糟糕一些。计秋是准备给予八岐大蛇一记“重创”,但是,他也做好了自己没有得到想要成果的结果,那道符箓能有这样显著的效果,大概也是恰好击中的那个特殊空间的薄弱点上,因为本质是为虚幻,所以一旦重要的“基石”被撼动,整体的稳定性便随之一起瓦解……虽然这样的事情,连大多的神明也做不到。
“出手啊!安倍晴明!”芦屋道满在天上大声讽刺起来:“你就只会防守吗?我该说你给自己建造的乌龟壳还真是令人惊叹的牢固吗?你就是凭借着你的耐打成为京都中首屈一指的大阴阳师吗?”
“什么妖魔之主?什么震古烁今的大阴阳师?”芦屋道满显然是十分的得意:“你的式神呢?你的阴阳道术呢?还是说,你的名声其实都是靠着别人吹出来的?”
晴明面上的笑容没有因为芦屋道满挑衅的言语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他的灵气环绕在他的周身,淡蓝色的流水一样的灵力有着其他人绝不会有的生机与活力,在每一次芦屋道满的攻击落下的时候,他都会随着自己的感应轻飘飘地跃动着自己的位置,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去解决这位曾经无数次找过他麻烦,甚至是派遣式神入室行刺的叵测的敌人。纵然是这样居高临下地被芦屋道满俯视,他身上的从容清灵的气质也不曾有一丝的褪下。
狂风暴雨般的阴气化为流星密集袭来,晴明微微抬起头,他竖在身前的手指迅速转变过术式,一层幽蓝色的结界挡在了他的身前,承接了接下来不知道多少道的攻击。“我就不相信,”芦屋道满在上方收敛了狂妄,他咬牙切齿道:“你可以一直这样坚持下去!”
“还是说,”芦屋道满像是看出了晴明心中的打算,他嗤笑一声道:“你是在等你的那位朋友归来?想要从源头上切断蛇神大人给我赐予下来的力量?”
“不要痴心妄想了!”芦屋道满厉声呵斥道:“你以为你们是谁?你以为蛇神大人又是谁?”
他身后的蛇形的身躯随着他的喝问而张牙舞爪起来,这块延历寺的遗址上方的天气也像是随着他过激的情绪而相应地开始转换,风起云涌,天地仿佛更为昏暗起来。
安倍晴明终于开了口,面对着这样如雨般强势扫下的攻击,他只是淡淡说道:“我们当然没有以为我们自己会是谁。我只是……相信着我的另一位半身罢了。”
他的神色陡然一厉,深邃的眸光中闪过冷意:“敕令·风灵招来!”
急速的风不知从何兴起,超乎意料的从安倍晴明的身侧狂卷而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安倍晴明的十指舞过一个极为繁复的术式,姿势优雅而完美,“赋形!龙虎相从!”
“去!”他两指挥出,一道虚幻的白虎形体咆哮震吼,它四肢飞奔,身形像是一道射出的利箭,它的身躯上缠绕着不断舞动着的狰狞的龙体,风像是剑锋上最寒冷的芒,所过之处,像是要将空间也要试图切开!
这极速的变化只在几个呼吸中就彻底完成,还没有从晴明话语意思里明白过来的芦屋道满没能第一时间接下这突兀转变而来的袭击,但,也算是身经百战的阴阳师,他意念一动,刚想要飞快地命令阴气为自己击溃这无形的攻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某种本来应该存在的东西,现在居然已经消失不见?!
“不——”芦屋道满极为惊恐地喊出了声,不敢置信、不可理解、恐惧与悔意,这些多种的情绪蕴藏在这道声音里,“白虎”凶狠地撕咬了过来!
计秋从虚空中落下了身影,他落在了安倍晴明的身前,瞥了一眼芦屋道满的方向,他淡淡赞道:“时机把握的不错。”
在芦屋道满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安倍晴明就察觉出了阴气的萎靡。在八岐大蛇开始“坠落”,溃败就此露出苗头的时候,安倍晴明利用话语制造出那一瞬间的迟疑,而后,就是最后一道斩钉截铁的致命之击!
风吹动着阴气开始溃散,瘴气蒸腾入天空,没有了控制着它们的主人,这黑色与紫色交缠的气体没有了凝聚于此的意志,在晴明招来的风灵的影响下,开始向着周边淡去。晴明见到计秋安然无恙地站立在他的眼前,不为人知地松了口气,然后,他笑着打招呼道:“看来你也做的不错!”
计秋点了点头,他向着身后看去,面对着芦屋道满的方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咕噜噜噜……”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从那边掷来,是一颗面容熟悉的脑袋,芦屋道满的五官正恶狠狠地瞧着晴明与计秋二人。
“战斗结束以后,”一道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都不去确认一下敌人的死活吗?”
晴明面上现出有些无奈的笑:“前辈教训的是。”
“道满法师对自己也是真狠,”玉藻前从那边缓缓走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是处在一个十死无生的境地里,竟然还可以拼搏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生路。晴明的一龙一虎咬断了你的一只胳膊和一边大腿,你却是直接割掉了自己的脑袋,弃掉了只会阻碍你逃跑的无用的躯体,你这一手的‘断头术’,可真是让我不得不心生赞叹啊!”
只剩一个脑袋的芦屋道满恶毒地瞧着堵上了自己后路的玉藻前,感受到了对方的妖气,他先是怨恨,后是惊奇,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过来:“你、你、你是……”
他又看向了安倍晴明的方向,啐了一口,他呸声道:“两个骗子!!”
第87章
“什么大妖怪?”芦屋道满不忿道:“还说自己和安倍晴明没有关联?而且, 你还将自己伪装成……”
玉藻前冷冷一笑打断道:“我确实不是被安倍晴明命令去的皇宫,我来到京都,本就有着出自自己私心的目的,来到这里, 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污蔑了我的声名。”
玉藻前知道芦屋道满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女装的事情虽然自己并不介意被他人知晓, 但不管怎么样,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葛叶的……两个孩子。“在宫中的时候就对我出手,在我离开以后, 将谋害天皇子嗣的事情也往我头上泼脏水, ”玉藻前活用了当初芦屋道满的话:“就像受伤的狮子更容易吸引来豺狼, 唔, 你也称不上什么‘狮子’, 你要怪, 就怪你现在的虚弱, 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吧!”
这种狡赖, 几乎就是当初芦屋道满自己针对晴明的诡辩,蓦然听得这种说法, 没有了五脏的芦屋道满也忍不住有了吐血的冲动。
“怎么?”玉藻前不屑反问道:“只能你这样对待别人, 不能让别人这样对待你?”
“如何?”玉藻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