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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找到那只雨女,没有找到咲子的踪迹,我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只雨女有关,我想要抓住她拷问一下……”
花开院柚罗其实从一开始就想要避免森川家这对兄妹搅入到妖魔一事中来,作为古老的阴阳世家中的传承者,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普通人在妖魔面前的无助。在离开本家之前,她的母亲就曾经特意嘱托过这一点,让她关照一下森川兄妹,将事件暂时隐瞒。花开院家已经在对策室中发力,想要再一次前去搜寻,找到失踪的森川秀信和另外的六人,森川兄妹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即可。
她并不善于撒谎,在和“森川久”的对话中,因为母亲的叮咛而反应过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紧张情绪,“森川久”仅仅只凭借几句话,就将事情的全貌从她口中套出,虽然是为了制止咲子,但是花开院柚罗还是懊悔了很长的时间,这一次对森川家进行拜访,也是因为这种心情作祟,不管如何,还是亲自来见见咲子吧!
“那只雨女应该和这些天的天气相关……”计秋只是淡淡提了一句,他托腮思忖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妖魔主动袭击咲子,但是想来,应该也是和袭击我的理由相差不多。”
“妖魔也袭击你了吗?”花开院柚罗这才回想起刚才见面时的地形,因为知道“森川久”是普通人,所以也没有联想到计秋身上去,她的关注点放在了歌仙兼定的身上,这位刀剑男士奇特的装束和气度,很快就引起了这位阴阳师少女的警惕,“这种感觉……不像是妖怪……”
“这也简单,”计秋挥了挥手,示意歌仙兼定将之前吩咐带过来的东西呈上,那只企图逃离不成而后装死的黑漆漆的妖魔就被送到了计秋的面前,在两人一刀的逼视下,尤其是其中一位一甩手就可以全灭他们妖魔三人组的大佬面前,这只在刚出场时猖狂无度的妖魔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鼹鼠一样的身躯颤颤巍巍地哆嗦着,计秋看了一眼这只应该叫做野衾的妖魔,也没有说出什么逼迫的话语来,这妖魔就打了个寒战,迅速将事情统统道出!
“是森川秀信!”反应灵敏、躲在鬼一口巨大的身体后才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野衾惊声尖叫起来:“是森川秀信的提议!他想要把你们兄妹二人一起献祭给地藏大人!”
“那是个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的男人!”野衾生怕面前诸人不肯相信他的话语,他就像是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晓的全部说出:“为了让地藏大人赐下更多的力量……不,只是想要让地藏大人更加高兴,那个男人主动提出献祭自己的血脉亲人,另外两个投效了地藏大人的人类不肯这样做,他就亲手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第9章
这只妖魔话中残酷的含义让在场中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哪怕是不知道森川秀信为何人的歌仙兼定,也为那与自己主公同样姓氏的名字而开始联想到什么。花开院柚罗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有些事情你以为它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但是真相往往会揭露出更加冰冷的一面给你看,她感觉自己的胸中涌动着的,是难以抑止的愤怒之火。
歌仙兼定有些担心地看向计秋,他是知道自己审神者是为了什么目的进入本丸的,虽然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更多的秘密,但是,毕竟是俗世中的血缘至亲,被如此伤害,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最好不要欺骗我们……”花开院柚罗咬牙冷目道:“一旦我知道你在说谎,我会让你知道欺骗花开院家继承人的后果!”
野衾瑟瑟发抖:“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探……”
它最关注的还是一击击败了它们的计秋,这本来应该是为他们这次目标的少年的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出多少的伤心来,对于计秋来说,掩饰并不代表着他要表现出与他性情相反的情绪来,能够从一个冷情的十四岁的学生,联系到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身上,除非那猜想之人的脑洞,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大。
“想要我的性命,”计秋的心情倒不像是另两人所想的那般伤心与愤怒,他恢复了前面二世的记忆,但“森川久”也一样是他自身原原本本度过的时日,森川秀信这个人,在那些相处的时光中,他也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质,为了力量不顾一切,这确实是他可以做出来的事。计秋垂下目光,他平平淡淡道:“希望他可以承受住自己做出选择的后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但是每个人各自实现它的想法不同,这就将他们导引到了不同的未来中去。计秋本来并不想理会这次的“地藏王”事件,在他看来,就算是那个老好人地藏真的有一日异变黑化了,受到波及的,也绝不会仅仅只是几名妖魔对策室派遣出去探查的职员,大妖怪都可以撼动京都,更不要说菩萨尊位的地藏了!
但现在是妖魔们都亲自跳到他面前来挑衅了,而他计秋,从第一世开始,都不会是被打脸了还送上另一边的软柿子——他一贯都是属于率先动手的那一位。
从来都是他人苦恼他带过去的威胁,今日倒是第一次反过来,也是稀奇。
“带路。”计秋深沉的目光转向野衾,成功地让对方颤抖得更厉害了。
…………
幽暗密林。
夜色黑暗而森严,没有星光,也没有灯光。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模糊的嬉闹声,间或有手足乱舞的妖魔投过来的影子,他们围着篝火聚成一圈,长长的影子也随之舞动着,形成一种荒诞的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普通的树木,也会在受惊之人的眼中幻化成恐怖的魔影,更不要说周围包围着他们的冷冰冰的墓碑了。就像是被鬼魂围堵住了一般,森川咲子手足冰凉,看不到丁点的希望。
她背部一同被捆住的人正试图一点一点往外挪动着,但手脚全部都被绳子拴紧,衬得他外逃的身影就更像是一只蠕动着的毛毛虫,费尽了力气,但前行的距离却根本就没多少。森川咲子将整个人缩成一团,最后,她还是带着泣音崩溃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一定要调查这件事,把夜斗你也牵扯进来的话,你也不会死在这个地方,明明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
名为夜斗的男子同样是一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少年,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的运动外套,蓝色的工装裤,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领巾。听见森川咲子的话,他止住了自己无用的动作,满脸黑线地转过脸来,有些无语道:“喂喂喂,我还在这里,我还没死呢!”
夜风吹过,穿着粉色樱花无袖长裙的森川咲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有些惊慌的道歉起来:“啊,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夜斗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