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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很担心你,这部片子,实在,实在是太难过了。小星又做错了什么?”
    “你会恨这样的人?”
    “当然。不论对方贫穷还是富有,这些村民不该因为私欲而去阻止小星认回自己的爸爸。小星本该有很好的生活,不该如此,太可惜了。”
    安歌抽出自己的手,用手背擦眼泪,从严言的怀抱中起身。严言要跟着他起来,他回头笑道:“心里有点闷,我去阳台上缓缓。”
    严言点头,留给他个人空间。
    这部电影,他看了都难受,更何况是自己演的安歌。
    安歌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脑中是严言那句话。
    当然会恨的。
    他现在就像一个掩耳盗铃之人,明明铃声已响,还在徒劳地捂耳朵,他不希望严言恨自己。
    他将脑袋埋在双臂间,双手捂住耳朵,不愿想任何一件事。
    《星子》在国内反响很好,无数影评人给出高度评价。
    最后一幕,安歌眼中倒映着血与火烧云,他的眼睑微微一动,包裹着更多血与火烧云的眼泪颗颗掉落,血碎了,云也碎了。无数人差点没哭倒在电影院。作为一部小众题材的文艺片,即便是宁休监制,拿了国际电影节的奖,排片也不多。
    可因口碑实在是好,排片在逐渐变多,更多的人愿意买票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
    大家都说,进电影院看《星子》,少说也要带上两包面纸。
    排片增多,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况且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他们这部电影,宁休便临时安排了许多路演活动。安歌作为主演,自然要一场场跟着跑,整个五月竟变得无比忙碌,一时顾不上严言的那件事。
    安歌也在刻意以此来逃避面对这件事。
    但躲不掉的,终究是躲不掉。
    严言在外出差,与合作方谈合同,聊到一半,对方的上司带来一人。严言一看,竟是缪柏舟。因为安歌,严言对缪柏舟的印象并不好,但说实在的,严言也的确不讨厌缪柏舟。他装作不认识,缪柏舟却直接热稔道:“你也在……”
    严言的合作方一愣,笑问:“原来严总和缪董是认识的啊!”
    还不待严言说“不认识”,缪柏舟已笑着道:“是我弟弟……”
    严言很是莫名其妙,其余几人都是人精,眼珠子都没转,直接就笑道:“竟然是兄弟吗!”这就是打听到底是亲的还是认的了,缪柏舟再笑:“是我亲弟弟,他不爱靠家里关系,年轻人么,志气高。”
    这话一出,那几人真是发疯一般地夸严言。
    再者,严言的确是个很厉害的青年,本就值得夸,有了缪柏舟这句话,那更要夸了。严言人已经傻了,他从来不是笨人,他只是比较淳厚。缪柏舟这个人再如何,也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可他还是说了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言为人淳厚,这几个合作方自也是知道的,也不在意他突然的沉默,只以为是因缪柏舟在,做弟弟的便沉默了。那几人正要讨好缪柏舟,立即拉着缪柏舟说话,至于严言要谈的生意,立刻痛快地签了字。
    谈完生意,那几人拿到缪柏舟的名片,个个兴奋而归。
    缪柏舟与严言却没动,还是坐在原本的位子上,周遭终于安静了。
    缪柏舟喝了口水,问严言:“没有想问的?”
    严言不明地看他。
    缪柏舟笑:“我最近可没有再找安歌的麻烦。”缪柏舟放下杯子,问严言,“你母亲是不是叫严深。”
    严言双眼漫上警惕,缪柏舟道:“如你刚刚所闻,我们是兄弟,同父异母。我曾派人去取过你的头发验DNA,或许你还记得,一年前,安歌高考前夕。只可惜,因有人从中作祟,我拿到一份假的报告,以为你与我并无亲缘关系。你可知道那个作祟之人,是谁?”
    严言抿嘴,缪柏舟道:“是安歌……”他问严言,“安歌早知你是我弟弟,更是千方百计阻挠你与我相认,你可能猜想到原因?我猜不到。安歌在你眼中是单纯弱小之人,实在可笑,他的心机深到连我也想不明白原因,至于你,早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这些日子与安歌见面,只是想逼他劝你回来,可他从不答应。如今,我便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你自己去思量。你也已二十二岁,单打独斗地拼了不大不小一份事业,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严言心中波涛汹涌,一时脑中极乱,但他将缪柏舟对安歌的评价听得清清楚楚,脑中立刻也变清爽了。
    他的事业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是安歌亲手帮他立起来的。
    没有安歌的帮助与支持,他一辈子也到不了这个高度。
    没有安歌这个人,他更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离开那个油腻的鸡蛋饼摊子。
    安歌是这个世界上,除妈妈之外,他唯一会信任的人。
    他立即便道:“我的是,我的明,全是安歌。”
    缪柏舟哑然,冷笑:“没救了……”
    严言起身要走,他才不想听这些胡话,就算缪柏舟说得是真的,他真的和缪柏舟是兄弟,又能如何?缪柏舟倒也没拦他,只是又道:“爷爷知道他有个小孙子流落在外,得了老年痴呆症,还成天念叨着他的小孙子。”
    严言的脚一顿。
    “想清楚了,就来家里看看他,不能到死都不让他看一眼。”缪柏舟示意门口自己的助理,严言走到门口时,助理弯腰递给他一张两折的纸。不是方才缪柏舟递给人的名片,而是缪柏舟亲手写的家庭住址与自己的私人号码。严言本不想接,想到缪柏舟话中那个也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所谓“爷爷”,到底心有不忍,接到手中。
    他离开谈事的地方,甫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很是多吸了几口,额头上也立时出了汗。
    他很不愿相信,但是他隐隐觉得,缪柏舟说的话是真的。
    小时候搬过一次家,这是他能记住的,大概五六岁时。可是妈妈过世后,他整理过家中相册,看到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旧照片。照片上,妈妈还很年轻,笑得明艳而又漂亮,身后环境富贵而华丽,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地方。
    那几年的照片,妈妈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妈妈曾在那里住过!
    他甚至曾找到一张撕碎又被拼贴起来的照片,是个男人,就那一张。
    严言猜测那是他的爸爸,他小时候也曾问过爸爸的事,妈妈很少提。长大后,他以为父母关系不好,更不敢再提。今天听缪柏舟说了那些话,这些事全部从他脑中浮现。
    缪柏舟多有钱,他是知道的,缪家多厉害,他更知道。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也是缪柏舟的爸爸,妈妈……不是那个男人的妻子吧,那他自己呢,又算什么?
    他,是私生子吗?
    哪个孩子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