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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回头。
    “臣等, 在此预祝陛下,旗开得胜。”
    右相的一句话将纪宣灵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坐在马上一身戎装,居高临下, “朕走后,由摄政王监国, 两位丞相协理朝政。”
    这话前几日早朝之时他已经说过了。
    “皇叔身子不便,诸位大人多担待。”
    众人忙低下头去,连说不敢。
    纪宣灵不再多说, 调转马头就要出发,然而在动身的前一刻,却忽然心有所感, 抬头朝城楼上望了一眼。
    城楼上空空如也, 只有旌旗随风而动。
    “陛下,怎么了?”宋全被他提了一级, 此次作为副将随他到西南去。
    “没什么……”纪宣灵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明明是自己说不用送的,“走吧……”
    “是……”
    宋全接到命令,扬声喊道:“开拔!”
    “等等等!等一等!”
    纪宣灵听到声音后抑制不住的产生了些许雀跃, 回头正好看到陈庭驾着马车缓缓停下。
    帘子掀开,里面坐着的人正是云幼清。
    陈庭松了口气,抽空扶正了歪斜的帽子。
    总算是赶上了。
    纪宣灵从马上一跃而下, 步伐急切走到马车前,亲自将人扶了下来。
    “不是说了不用过来吗?”
    如果他说这话时脸上笑意没有那么明显的话,听上去会可信的多。
    “是他想来送你。”云幼清抓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小崽子立刻听话地动了一下,正正好踢在纪宣灵手覆上去的地方。
    云幼清脸色变了变,大约也没想到小崽子会这么配合。
    “看不出来,小家伙竟如此舍不得我。”纪宣灵看破不说破,瞥了云幼清一眼,拍了拍他的肚皮,心中暗自得意,“父皇会想你的。”
    “…”云幼清想说这只是个巧合,但他若真的说了,方才说的借口就不成立了。
    思索再三,他开口叮嘱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好好照顾自己。”
    “好……”
    纪宣灵今日这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立于三军阵前,比之前些日子试穿时还要夺目些。云幼清一面感叹于孩子真的长大了的事实,一面又忍不住还想接着啰嗦两句。
    “陛下万金之躯,凡事当以自身为先,莫要冲动行事。还有,陈瑛用兵谨慎……”
    “皇叔就没有别的要同我说的吗?”纪宣灵打断他。
    见他不语,纪宣灵只好提示道:“此一去,至少数月光景,皇叔会想我吗?”
    云幼清依然是拿小崽子做挡箭牌,“他会想你的……”
    所以,要早点回来。
    没有听到想听的话,纪宣灵倒不觉失望,他能来,便是意外之喜了。谁让他一开始口是心非的,没让人过来呢。
    “去吧……”云幼清轻轻推了推他,“这次,我在后面看着你,等你回来。”
    看着年轻帝王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明白了以往每一次纪宣灵的心情。
    离开的人只要狠狠心转过身去,身后的一切便与他无关了,而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即便泪流满面,也不会有人看见。
    纪宣灵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极力反驳,因为他无法对云幼清狠心。
    所以他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阿宣……”
    纪宣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被云幼清拉住。
    “还有最后一句话。”
    “什么……”
    二人本来就站得远,云幼清又声音极低,即便是站在送行官员队伍最前面的乐正均也听不见,只能眯缝着眼,隐约瞧见他们陛下从惊愕缓缓变为惊喜的神情。
    紧接着,只见纪宣灵捧着云幼清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喜形于色,都快飘飘然了。
    这……这简直……
    乐正均到底没把伤风败俗的字眼安在他们陛下头上,再一转头,云幼清已经逃也似的钻进马车里去了。
    纪宣灵舔了下唇角,无视四周一张张憋成猪肝色的脸,纵身上马,“出发!”
    纪宣灵离开后,大臣们除了不用上早朝以外,一切都与从前并无二致。
    而云幼清或许是快要做父亲的缘故,忽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和纪宣灵刚继位时那几年的冷酷无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所谓温和,也只是相较于从前来说。真把事情办砸了,轻轻一个抬眸,笑起来比不笑还要可怕三分。
    最叫人不习惯的,还是云幼清大腹便便的模样。
    有时候事情谈到一半,云幼清忽然站起来,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便蹙眉问说话的人,“停下做甚?继续……”
    说罢,便托着肚子来回在殿中走起来,叫人不由冷汗直下。
    后来,还是乐正均替所有人解释了疑惑。
    “林院判同本相说,多走动走动,有助于……生产。”
    众人:“…”
    挺好的,挺好的。
    至于乐正均为何会去向林院判打探这件事……
    自然都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
    右相大人如是解释。
    而对于云幼清至今还住在长宁宫这件事,乐正均早已无话可说。
    再如何不合规矩,人也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
    他如今心里的底线,大约只要云幼清不坐到龙椅上就行了。
    眼下的局势,再蠢的人都该看明白了。
    云幼清接手政务后将纪宣灵没做干净的事做了个清理,摄政王一党名存实亡,吕源也几乎被架空,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今日就到这里吧,辛苦诸位大人了。”
    纪宣灵总怕累着云幼清,临走时特意叮嘱了所有人,如非大事,就不要进宫叨扰皇叔了。这个标准太过模糊,最后在乐正均的建议下,改成了两位丞相无法拍板决定的事。
    即便如此,云幼清依然时常要在长宁宫正殿耗上一两个时辰。
    不巧的是,今日好事坏事全赶在了一起,云幼清不愿搁置,商量到如今已过去近三个时辰了。
    他费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恍惚了一瞬,单手在桌案上撑了一下。
    这一恍惚,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尤其是原来保皇派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为摄政王的身体提心吊胆的一天。
    “无事……”云幼清摆了摆手,拒绝了陈庭的搀扶。
    “王爷,稳妥起见,不如请太医来瞧瞧。”乐正均说罢,迎来一片应和的声音。
    “右相所言极是,此事马虎不得。”
    “对对对,还是请太医来看看的好。”
    云幼清怀着小崽子的时间久了,大约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但被他们这样一说,又不确定了,最后还是派人去太医院请了林院判。
    “如何?”乐正均自以为不动声色,殊不知瞧着比云幼清自己还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