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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虎符给摔了。
    云幼清倒是神色淡然,只听他满不在乎地说:“陛下想要,那便拿去。”
    陛下是否在开玩笑曹俭不清楚,但他们王爷可没在开玩笑。
    若纪宣灵真的同他要,他或许就真的给了。
    而这在云幼清看来,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人都到了?”
    纪宣灵繁复华贵的外袍下是一身黑色劲装,坐在马背上,整个人精神奕奕。
    曹俭立刻绷直身体,回道:“龙武军六营一千零二十八人,皆已整装待发,听候陛下差遣!”
    纪宣灵满意点头,下马将长剑握在手中,看样子是打算亲自上山,“好,出发!”
    “是!”曹俭条件反射般应道。
    按理说陛下是从未离开过京城的,但发号施令时,却十分老练,叫人莫名信服。更奇怪的是,曹俭觉得自己甚至在陛下身上,隐隐看到了王爷的影子。
    他哪里知道,纪宣灵后来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
    何况,云幼清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人,身上有与其相似的地方也不足为奇。
    大军趁着夜色摸上了山,给这寂寥的夜增添了一些喧嚣。
    乐正淳也在今日的计划当中,只不过他的任务,是接收从石山上救出来的孩子,然后将所有涉案之人带回大理寺。
    纪宣灵回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带回来的人也远比他预想的要多。
    这些被抓来的孩子大的已有十几岁了,小的不过垂髫之年,男孩女孩都有。他们害怕地挤在一处,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上百人。
    更不要说还有负责看人和巡视望风的。
    石山这个地方,还不知道经营了多少年,乐正淳想象不出到底有多少人家的孩子遭了殃。
    纪宣灵走过来看了看他带来的人,嫌弃道:“你这点人实在不顶用,还是让曹俭帮你把人押送回去吧。”
    乐正淳:“…”
    清醒一点吧陛下,大理寺都是您的人啊!
    好在他们陛下良心未泯,鼓励般往他肩上拍了拍。正好此时曹俭替他将马牵了过来,纪宣灵转头翻身上马,道:“接下来就辛苦两位爱卿了。”
    “陛下独自一人,要去何处?”乐正淳见他没有人跟着,有些不放心。
    纪宣灵回头冲他笑道:“朕给皇叔的礼物还未送出去,再不回去,只怕要来不及了。”
    说罢,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先一步往城里去了。
    自从在乐正淳面前挑明自己的心思以后,纪宣灵便愈发放肆了。
    曹俭不明所以,只记着自己的任务,“大人,我们也走吧?”
    乐正淳心累道:“走吧……”
    回到摄政王府之前,纪宣灵让人把先前准备好的烟花点上了。
    他料想到云幼清会被为难,但没料到平日总和乐正均唱反调的左相竟然在这时候保持了沉默。但谁能想到性子一向平和的云幼清嘲讽起人来,会这么让人咬牙切齿。
    乐正均咄咄逼人,谷文翰则在一旁煽风点火,云幼清看上倒是去浑不在意,但纪宣灵又怎么能让皇叔受这个委屈。
    “朕不过回去休息了片刻,右相怎么就跟皇叔讨起人来了?”
    纪宣灵的出现犹如一剂定心丸,让众人将提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陛下……”最先起身向他行礼的,竟然是云幼清这个所谓的乱臣贼子。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反应过来,收拾了一下颠荡起伏的心情,同纪宣灵见礼。
    “参加陛下……”
    “免了吧……”纪宣灵冷淡道。
    他走到云幼清身前,转过来将这一片残局尽收眼底,“哪位爱卿来说说,朕都错过了什么好戏?嗯?”
    无人应答。
    关键时刻,还是右相大人身先士卒。
    即使纪宣灵此刻好好的站在这里,但云幼清带兵围困朝廷重臣却是不争的事实。乐正均始终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陛下,摄政王今日无端带兵将我等围困于此,目无法纪,嚣张至极!若不加以惩戒,王法何在!陛下天威何在!”
    纪宣灵讥笑着看了谷文翰一眼,说道:“既然右相提到了法纪,朕倒是要问问荣国公,石山上那上百个被拐来的孩子,是否应当还他们一个公道。”
    他今日没再虚情假意地喊谷文翰舅舅,而是以爵位相称。
    见到他的那一刻,谷文翰便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但他同时又坚信着,此事短时间内很难查到他头上来。
    谷文翰装傻充愣,只作不知。
    “陛下所说,骇人听闻。不过,倘若真有其事,自然应当依律法行事。”
    “好……”纪宣灵微笑道,“希望国公能记住今天说的话。”
    “至于今日摄政王调兵围困王府一事,乃是朕的授意。”
    乐正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但他仍旧想不通,或者说是钻到了自己的牛角尖里。
    “敢问陛下诏书何在?”
    他这话相当于在质疑纪宣灵说话的真实性,只差说他空口无凭了。
    “阿翁……”纪宣灵伸手向陈岁讨要一早准备好的诏书,然后一把扔到了地上,“诏书在此,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一齐留到明日吧。你们想知道的,朕全部都一桩桩,一件件,同诸位大人掰扯清楚。”
    至此,酒阑客散,徒留杯盘狼藉。
    二人又一次席地而坐,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在此刻放松了下来。
    纪宣灵不知准备了多少烟火,待人都散尽了,还在一轮接一轮的在夜空中绽放又消逝。
    无数短暂的绚烂合在一起,才得这一夜长明。
    “这便是陛下准备的大礼吗?”
    云幼清抬头望天,不知道是在说这漫天烟火,还是今日无比顺利的结果。
    不料纪宣灵摇了摇头,“都不是,这些都只能算是附赠的。能闭眼吗皇叔?”
    云幼清不常过生辰,自然也很少收到礼物。他不自在地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
    这样听话的皇叔,让纪宣灵产生了一丝做坏事的想法。只是,他要是做了的话,大概到最后,又会得到一个响亮的巴掌。
    纪宣灵离开了一阵又回来,手里捧了一束海棠在他面前重新坐下。他低头轻吻海棠,然后笑着把花递过去,“可以睁眼了……”
    云幼清掀开眼皮,一抹微红入目,再抬眸,便是纪宣灵笑意盈盈的目光。
    他轻笑一声,明媚如风,“陛下的大礼就是几支海棠吗?”
    纪宣灵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反倒咬文嚼字地分析起这礼物有多衬他。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这几支海棠是我让甲辰去文华殿折下来的。此种将开未开的姿态最是好看,正与皇叔相衬。”
    云幼清接过海棠,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说:“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