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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不是凭空拜出来的。”
    而祝圣手一身劲装,将浮光剑交到他手上。告诉他:“行走天下义字为先,该做的事要义无反顾,不能逃。”
    谢怀安眼眶湿了,垂下头。
    谢掌门见状干咳一声,手攥紧不知道该往哪放。
    祝圣手在桌底下踩了一脚谢掌门的脚,抚平鬓角未乱的发丝。
    她今日特地精心画了妆,希望尽可能地接近谢怀安记忆中年轻的模样。
    “乖崽,别管那些酸文了,说说你之前提到的,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凌子游?”
    谢怀安软声唤道:“爹,娘。”
    这一声像最清澈的泉水,洗净了祝圣手的妆。
    夜风微醺,星子很亮。
    谢怀安被空青引着缓步走到后山的灵泉前,陷在恍惚中。
    他就这样又有了一个家?
    然后他茫然地坐在收拾好的石凳上,看着空青忙前忙后地铺毯子、备屏风、架衣袍,后知后觉地想来这是他强烈要求过的泡澡。
    而他已经好几天没跟鸿曜好好说过话了。
    谢怀安莫名打了一个哆嗦。
    鸿曜这些天也脚不沾地地到处忙,谢怀安大概知道鸿曜在忙什么。
    洛安山开山立派的先祖是弃官隐居的名相。他秉承修身齐家治国之志,修行之余注重对弟子的教学。陆续有清官追随名相隐居山中。
    鸿曜八成在拜访洛安山隐居的先朝老臣,把还能继续发光发热的一律请下山。
    这么一想,久久没和鸿曜一起躺在床上夜谈,还真是有些想念。
    谢怀安望着氤氲的热泉,看着自己波动的影子发呆。
    鸿曜曾经是他的曜儿,是个会咬人的阴森小豹子。
    转眼间十年一晃而过,谁曾想再相遇鸿曜已经长成一只英武的大黑猫,成了他心中的……
    爱人……
    还是磨到现在都没捅破窗户纸的爱人。
    他快要被鸿曜磨急了,谁把鸿曜养的这么三思而后行的,不就是,不就是直接那什么一下的事嘛!
    平时又是额头又是眼角的……除了嘴哪哪都亲过了,怎么偏偏最后一步就是不行。
    这么保守的吗?
    他现在真的没有任何顾忌了,非要说的话……就是称呼上有点别扭。
    叫陛下肯定是没问题,但、但谁能都这样叫,差点意思啊。
    像以前那样叫曜儿,他又叫不出口。
    直接叫得更亲昵一点,不知道鸿曜愿不愿意……不对,他考虑这些干嘛?鸿曜还在装傻呢!
    鸿曜的声音忽然传来,调笑道:“先生发什么呆呢?等着朕来服侍吗?”
    “陛下!”谢怀安吓了一跳,面上浮起一层薄红,“来了提前说句话呀。”
    鸿曜拢好屏风,就着石灯朦胧的光线,为谢怀安解去外袍。
    谢怀安不自在地低头,等鸿曜要帮他褪罗袜时,脚一缩,自己三下五除二弄下去了。
    鸿曜哼了一声,抱着谢怀安下了池子。
    “陛下怎么穿这么多……”
    “怕先生又晕过去……”鸿曜冷静地说道,“平心静气的灵草片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我不想泡到一半又急着给先生找药。”
    “最早是意外!后来就只有一两次而已……谁让陛下老是和我一起泡。”
    谢怀安红了脸,浸在水中扭来扭去,想要离开鸿曜。
    鸿曜深深叹气:“先生莫要乱动。这灵泉池子虽说从前就是先生的泡池,但终归是野外,不如国师府里的万无一失。”
    “那也不能挨这么近……”
    谢怀安自暴自弃地趴在鸿曜身上,想象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白萝卜。
    “先生……别乱摸啊。”鸿曜忍耐道。
    “不动了不动了。”谢怀安闭眼。
    鸿曜炙热的手放在了谢怀安后颈上。
    谢怀安呼吸一窒,全身发僵。
    鸿曜规矩地为谢怀安顺气:“有没有胸闷?心慌吗?”
    谢怀安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放松地卸了劲:“没有……”
    鸿曜平稳地说道:“先生这些天都想起什么了?”
    “想起好多……我记得山里还有一块田是我负责的,走之前再去看看好了。陛下,以后我能时常回家吗?”
    “怎么私下还叫我陛下?”
    谢怀安惊讶地瞪大眼睛:“我之前还在想这个……那该怎么叫?”
    鸿曜委婉地提示道:“先生想起家了,想起钟师和裴相了,连小时候在山里乱窜时设的藏宝点都想起来了。”
    “先生改口改得顺畅,一口一个老钟、修仪,钟师这些天走路都带风,裴相被朕赶走前还在兴致高昂地熬夜……到了朕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怀安被酸味冲到:“那也只能叫陛下。其他的……都是叫小孩子的爱称。”
    “夫子……”鸿曜凑近谢怀安的耳畔。
    谢怀安窘迫地躲着:“不可以。陛下变了好多,已经不能再叫原来的称呼了。”
    “怎么变了?”
    “就,变了很多……”谢怀安将脸埋在鸿曜肩颈上。
    “先生好热啊,真的没事吗?”鸿曜道。
    谢怀安愤怒地撩了一下水花。明知故问!
    鸿曜有力的手臂拥抱着谢怀安,就着暖泉与月色跟他温声低语:“有件事要请先生参谋。都说男子加冠才算成人,我一直没管这事。但正好年岁差不多了,遵守一次规矩算了。”
    “难得闲聊,陛下又说正经事……”谢怀安闷声道,“让礼部来办吧,这是件要好好操办的大事。\
    加冠后才能名正言顺地理政,天师便是以这个理由代政。
    鸿曜道:“冠礼无非要订个吉日吉时吉地,再有一位主宾。如此一想,不管是勤政殿、国师府……万般选择不如此时此地。”
    此时此地?
    谢怀安岔了气,伏在鸿曜身前不断低咳:“陛下说,什么?”
    鸿曜扶着谢怀安靠稳,为他顺气。
    谢怀安后背抵在温热又光滑的石头上,呼吸急促。
    鸿曜屈膝,以一个仰视的姿态,握住谢怀安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发顶,就像在戴一个无形的冠冕:“先生爱的苍山与灵泉为证,先生忆起往昔的此时,可否请先生为我戴冠,走明君之路,行成人之礼。字我已自行取好,叫做崇光。”
    “先生可直呼我名,可叫字,叫个先生专属的称呼……可好?”
    鸿曜模仿谢怀安撒娇的口吻,放轻了尾音。
    他碧色的眸子温情地凝望着谢怀安,湿透的长发在水中与谢怀安的青丝缠绕在一起。
    谢怀安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鸿曜眉头一皱,就要改口。
    谢怀安学着鸿曜,冷静平稳的说道:“此事可行,我有另一个不情之请。”
    谢怀安没有让鸿曜说话,像一只扑向烈焰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