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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一路拉着车走向圣坛。
    圣坛已重新修整过,留了竖有九根玉柱的高坛。坛上四面摆有屏风,围着宽大的龙椅。
    谢怀安早已站不住。被鸿曜喂了几粒护心的药物,一路抱着走上高坛。
    高坛下守着身披黑色盔甲的幽云堡将士。他们目不斜视,对以身换来大景安宁的国师只有满心敬仰。
    一个面带刀疤的将军双目赤红,看着年轻的帝王抱着人进了屏风后。
    时过境迁,他们三个人都已变了模样。
    自天师掌政以来,停用多年的朝钟朝鼓,在一个下午敲响。
    这是一次推翻了所有陈规旧制,血腥至极的朝会。
    没有圣音鼓乐的排场,没有长长的叩拜之路。没有高耸的宫门与重重大殿,没有手持金炉、宫扇、宝瓶的宫女与内侍。
    只有圣坛上被屏风遮起的龙椅,枪尖沾染血迹的将士。
    以及高坛下的刑场。
    跪候已久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走近,分列在刑场两边对高坛跪拜。
    他们身后是长长的囚车,还有跟着囚车闻讯赶来的百姓。
    天子的第一次朝会就这样开始。
    官员依次到高坛前奏事,自述顺天年间以来行为功过。
    装扮成太监的飞鸾卫一声接一声,将奏章的内容上传至天子,下传至百姓。
    奏事完毕之后,开始问斩。
    囚车中坐着蓬头垢面的罪人,喊冤声、哀嚎怒骂声层出不穷。
    他们和昭歌百姓一样以为天子只是做个样子,关一阵子就会放他们出来,维持朝政运转。
    结果重见天日的刹那,就是人头落地之时。
    有圣塔的囚犯高喊:“圣师救我!”
    几个神色阴森的侍卫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陶罐,放在了刑场正中央。
    “你找李招贤吗?待会还要带他游街呢。”一个侍卫笑道。
    刑场血腥弥漫。
    每一个罪囚被处决前会有人大声宣读他的罪行。
    一次次铡刀落下,头颅滚地。
    聚集起来的百姓从惊疑不定,到高声欢呼,逐渐战栗,陷入恐慌的沉默。
    人头多得似乎堆出高塔,几根木棍上挂着抄家最多、行事最荒唐的巨贪。
    鲜血从刑场流下,浸泡着文武百官的袍角。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师变作瓮中恐怖的人形,似乎还有意识。
    不断有人昏厥,一直到晕过去都不敢出声。
    但总有人在笑。
    戴着黑纱的寡妇在笑,嘴中喃喃念着“杀”。刑场上的罪囚哪个手上没有染着累累人命,她的夫君就因为做事时犯了小错,被几个公子拉到闹市中活活凌虐致死。陛下仁慈,这些畜生应当千刀万剐!
    问心无愧的人快意笑着。他们听着每一条罪行,心知只要君主依据罪行问斩,这辈子刀都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被血腥吓住的人群逐渐回过味,哭泣起来,高呼着:“青天!青天!”
    “杀!杀!”
    天师烧了典籍,但堵不住流传的话语和每个人的嘴。
    就算大景已经百年笼罩在血色天空下,百姓呼唤清官的叫法依旧是“青天”。
    高坛上……
    几扇宽大的屏风遮住谢怀安的视线,他看不见血腥,只能听到呼喊和哭泣。
    行刑开始前,鸿曜告诉了他会发生什么,让他听着念诵罪行的声音,但凡觉得罪不至死就挠一下鸿曜的手心,鸿曜将立刻命令停止行刑。
    此时谢怀安微微发颤,半卧在龙椅上被鸿曜抱在怀中。
    鸿曜道:“先生,听到天师就在下面了吗?”
    谢怀安哑声道:“听到了……”
    “朕还让他活着呢,等先生满意了,就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鸿曜又问:“血味重了些,先生怕吗?”
    “人们在欢呼……我不怕。”
    “那就记住这一天。用满地竹筐代替那条青石板路,用人们喊着“青天”的血色代替先生的梦魇。”
    鸿曜亲了亲谢怀安的脸颊:“先生啊,你现在身处圣坛,坐在李天师的前,血色中。但是你不必忧惧,前面是流泪欢呼的人,后面是朕、是我。”
    “嗯……”
    谢怀安挣动着在鸿曜的怀中翻了个身,从面朝屏风变成面朝鸿曜。
    “冷吗?”天子低声问道。
    “不……”
    反而很热……太热了。
    他的心跳得厉害,什么都不怕了。
    只想……
    谢怀安闭上眼,眼睫微颤着,反抱住鸿曜,用柔软的唇瓣悄悄亲了亲鸿曜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我想改个文名但不是很确定,想听一下你们的意见,下面1和2你们喜欢哪个呀1.《美貌国师在线救世》
    2.《一襟风月看升平》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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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鸿曜最爱的那只快乐的白鸟回来了。
    从不怎么主动说话到缠着鸿曜夜聊,现在每天叽叽喳喳,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
    鸿曜安心之余,开始将一部分精力放回朝堂,按着谢怀安之前圈出的清流名单点对点考察,把人安排到适合的位置。
    招贤令、募兵令分发到大景各地。书禁早已解开,到处弥漫着欢天喜地重建新生活的气息。
    有时候鸿曜感觉自己像个普通的夫君,在外奔波忙碌一天,回到温馨的宅子中,见到自己的……
    “陛下,裴阁主居然会做烟花!”
    谢怀安听见鸿曜回来,鞋也没穿,光着脚跑到屋门口,而后跑急了,扶着廊柱开始闭眼喘气。
    鸿曜:“…”
    鸿曜阴郁地微笑起来。
    先生快乐了,他就快乐不起来了。
    唉,是先训斥先生不顾身体乱跑、不穿罗袜,还是质问一下裴修仪又弄出什么事了?还是不够忙啊……不够忙。
    谢怀安非常有眼色地瞅了一眼鸿曜,转头跑回屋:“忘穿袜子了!”
    鸿曜:“走过去,别跑!”
    谢怀安趴到床上,在乱成一团的毯子中翻罗袜。
    胖胖就在枕边,羽翼收着,头朝下趴在褥子上睡得正香。
    似乎是感到被子乱了,胖胖突然睁开眼,冲着谢怀安亲昵地叫:“喳喳!”
    “哎哎,乖。等下,好重。”
    胖胖扑到谢怀安的头顶,闹成一团。
    鸿曜踱步进屋,掩上房门。
    “说吧,裴修仪。”
    谢怀安打了个哆嗦。
    “就……那个,陛下不是允许伯鸾白天过来嘛,偶尔他会带些裴阁主的话。说伏日要过去了,今年都没办伏祭,陛下若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