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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伸出手臂:“扶好……”
    谢怀安:“…”
    谢怀安搭上鸿曜的手臂,任由鸿曜搀扶了一把,继续绕着屋子走了起来。
    “我想去楼下看看……”谢怀安走了几步,不放弃地继续试探道,“好几天没见到人了。”
    鸿曜道:“朕不是人?”
    “不一样……”谢怀安闷闷道,“还想透透气,在顶楼窝了好几天,路都不会走了。”
    “现在就在走。朕每天都会扶着先生走几圈。看来还是没把朕当人,走的路都不算数了。”鸿曜凉凉说道。
    “没有……”谢怀安干笑道,“就是,下楼不是还能找找吃的……我还没逛过焚香楼,他们这是酒楼吧。”
    鸿曜和善地笑了:“先生想吃鱼了?玄机阁的鱼是昭歌一绝,各个分坛都有拿手的做法。”
    谢怀安胃反射性一疼,屁股也跟着一疼,头摇得像拨浪鼓。
    鸿曜转瞬黑了脸:“那就老老实实吃药膳,朕把凌子游按在焚香楼了,他虽然不怎么靠谱,勉强算是昭歌最顶用的医师。”
    “那,那尽量甜一点吧。”
    谢怀安抽了抽鼻子,发出虚假的抽噎声:“我就是有点……不适应,之前那么热闹,现在只有陛下。不是说陛下不好……就是……好久没见周伯鸾了,还有裴阁主,二当家……”
    谢怀安每说一个人名,鸿曜的脸就阴上一层。
    这抹阴沉来得快去得也快,鸿曜换了副温文尔雅的神情,温声说道:“这不是先生还病着吗?若是先生想见谁……也不是不可以。朕掐着时间,让他们过来说几句话。不能太久,久了让先生费神,又伤身体。”
    “怎么跟探监一样。”
    鸿曜权当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扶着谢怀安走了一圈,让他上床休息。
    “先生要是实在闷烦了,晚上朕拿些东西给你。”
    “好——”谢怀安一点都不期待地说道。
    这些天谢怀安确定,鸿曜最擅长的事是恐吓,最爱干的事是处理事务。
    每次他表示自己闲得发慌,鸿曜不是让他一起看折子,就是讲点正事。
    若是再闲,顶多拿鹦鹉零嘴上来,让他和胖胖大眼对小眼,重复教了一万次也教不会的话:“胖胖,说好吃。”“喳喳喳,怀安!”
    鸿曜道:“不是给那傻鸟拿吃的。先生刚才不是提起一些……无关人等吗?他们送了些东西过来。”
    谢怀安惊喜地问道:“有礼物?”
    “都烧了……倒是没有。先生过目后朕会考虑怎么处理。没什么好东西,无非是一些酸诗,一些破木头。”
    谢怀安对外传病笃的日子里,和谢怀安关系密切的人都着急上火。
    偏偏鸿曜压着消息,不让人来探病。
    周隐得知千碑窟的存在,将家传的《平法经》默写给玄机阁后,与玄机阁的关系突飞猛进,这些天一直住在焚香楼里帮忙。
    一天抽空写七篇诗、一篇赋,一篇更比一篇愁。
    周隐把自己比喻成误闯仙家幻境又骤失仙人踪迹的旅者、枯坐山涧静待莲花重绽的孤石、飞溅路边微不足道的泥点……整日盼着谢怀安早日康复、无病无灾。
    裴修仪在忙着调动分散在大景各地的弟子,提前布置任务,以防血日坠落后各地骤然生变。
    裴修仪埋在纷乱的事务里,一旦得了空就做些精致的小玩意。
    裴修仪削了几只活灵活现的木头蚂蚱,一朵木花,一个关节能动的木头小人,想象着谢怀安快活的笑脸,他布满血丝的凤眼也带了笑。要不是谢怀安在皇帝身边最安全、得到的照顾最好,他非得连夜把人抢到总坛。
    谢怀安听见鸿曜口中的酸诗和木头,脑子一转就知道是谁做的、大概送的是什么。
    他的眼睛弯成月牙,歇也不想歇了,想求着鸿曜现在就拿过来。
    鸿曜阴森地扯起嘴角。
    谢怀安顿了顿,小心地说道:“陛下……不喜欢别人送东西过来?”
    “不,朕……我在想,先生这么高兴,我也得送些什么才行。”
    “一条金锁链,如何?”鸿曜开玩笑似的,轻快地说道,“锁在脚上,这样先生就不会出事,更不会跑了。”
    谢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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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何必用上锁链呢?”谢怀安狡黠地说道。
    “等日蚀之事了结,如果能有一间舒服的小院子,一只猫咪一只小狗,还有世上最可爱的鹦鹉胖胖,吃得好一点,大床软一点,好玩的多一些,随时能出门放个风,陛下赶我走我都不走。”
    “先生此言当真?”
    “当真,但是不能在永安宫里。”
    “朕懂了,朕会为先生促成此事,狸奴的花色到时候都让先生亲自来选。”
    鸿曜笑了。
    谢怀安也笑了。
    他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鸿曜扶着谢怀安在屋中走了两圈,叮嘱一番后,去隔壁听飞鸾卫的汇报。
    谢怀安绷紧的肩膀猛然一松,向床上小步助跑,一趴,在层层软褥子中打了个滚。
    啊……
    谢怀安眼神放空,缓过眩晕后,盯着描有繁复彩画的天花板,深深呼吸吐了口气。
    他弄不清鸿曜的意图。
    但莫名其妙的,胆子越来越大,一次次在老虎胡须旁试探,总是忍不住想拔一拔。
    谢怀安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时掉了零件,或者摔坏了脑子。
    小皇帝怎么看都是个大变态,他为什么不害怕,反而觉得刺激又安全呢?
    他思索了一圈,未果,干脆地放弃。
    八月七日。
    静养的日子一晃而过,谢怀安自嘲像坐月子似的,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洗浴等沾水的事慎之又慎,几乎所有的事都有鸿曜代劳。
    不知是系统还是凌神医的方子管了用,他右手刻意保留的伤痕没有愈合,但是也没有感染发烧。
    将养几天后,谢怀安已经从动辄头晕目眩,变成可以自己溜达一圈。
    他心态很好,能下地走路就很高兴,不让出门也没觉得有什么,玩完了画乌龟、教腻了胖胖说话之后,开始折起纸。
    鸿曜端坐在桌案前,不时抬头看一眼谢怀安,终于看不下去了。
    “明天……就是先生测算的日蚀之日。”鸿曜缓声说道。
    “还真是!”谢怀安看了眼系统时间,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换地方住了啊,我快闷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一直住在这,眼睛都要晃花了……”
    他音色悦耳,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