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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逼肯定是想报复我XN”“我老板很不对劲啊”……
把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可还行。
邱宁猛地捂住了脸,双脚抠出了三室两厅。
这都能忍下来,毕昱瑾你是人???
你当时就该跳出来然后打爆他的狗头叫他脑子清醒一点!!!
为什么要纵容他!
为什么要陪他演戏!
邱宁脑子没有清醒。
邱宁脑子里面全是浆糊。
他得一个人静静。
他选择了尿遁。
明明两人有那么多相似点,明明事情有那么多巧合点,为什么他就没怀疑过!
邱宁狠狠给自己额头拍了几下!
这脑子活该你不能升职活该你不能加薪!
留着有何用!!!
“先生。”隔间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男服务员关心道:“您进去很久了,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
他又不是女人,难道还需要人帮忙送姨妈巾——
“…………”
哦。
行瑾生日礼物他送了什么来着?
三十包卫生巾,一盒口红,三只松鼠大礼包X2。
邱宁沉默了。
他懂了。
毕昱瑾一定是忍无可忍了,所以来跟他来摊牌了。
黄历上的丧葬,还真踏马准呢,嘻嘻。
“先生?”服务员又喊了一声,语气已经染上了担忧。
邱宁使劲抹了把脸,语气如常道:“没事,拉肚子,马上出来谢谢。”
算了,跑路吧,跑的越远越好。
只要我跑得够快,毕昱瑾就追不上我!
他扶着隔板站起来,然而由于蹲的太久,针扎感从脚板心一路密密麻麻延至大腿根,痛得他龇牙咧嘴地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邱宁表情都来不及收回,惊恐着双眼下意识又关上。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挡住了。
门重新打开,毕昱瑾站在服务员旁边,看着他的双脚:“还好吗?”
邱宁转头看向服务员,后者尴尬地笑笑:“您的朋友很担心你……”
毕昱瑾目光扫在他脸上,语气认真:“我叫你,你会应吗?”
邱宁一梗,没接。
当然不会。
我会装死。
等你走了。
我就跑。
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他的黑色休闲西装上格外显眼。
“我扶着你,走两步就不麻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既然躲不掉,那就准备面对疾风吧!
“我自己可以,谢谢毕总。”
听见这称呼,毕昱瑾嘴角向下垂了几分,手上却没松。邱宁无法,只能顺着他。
忍着酷刑般的疼痛坚强走到门口,双腿知觉终于恢复了正常。
毕昱瑾松开扶着胳膊的手,在邱宁西装袖子上留下一圈指印。
邱宁客气道:“毕总不用特地来一趟。”
毕昱瑾语气平平:“怕你跑了。”
邱宁:“……”
两人重新在餐厅落座,此刻太阳已经下山,在城市尽头洒下一片余晖。
邱宁却无心欣赏这份美景。
问。
从二楼跳下去,头先着地,当场死亡几率有多大?
答。
可能不会死,但一定会成为植物人。
面前摆着色香味俱全的黑椒牛排,邱宁手中的刀叉都没动过。
他抬眼悄悄瞅了对面一眼。
毕昱瑾神色如常,正优雅地将牛排切成一块块。
不愧是MR集团老总,这心胸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没事的,邱宁,你可以的。
不就是网恋到自己上司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上司还开变声器……
卧槽。
毕昱瑾竟然有这爱好???
不是,等等。
邱宁忽然反应过来。
毕昱瑾开变声器。
毕昱瑾骗了他。
他是受害者。
那他在怕个P!
外面的天空多么晴朗。
这块免死金牌,多么的闪亮。
小员工底气有了,腰挺了,背直了,胆子也大了。
对方忽然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邱宁一个激灵,就像漏气的气球,那点底气瞬间无影无踪。
阿西八。
淡定个锤子。
这踏马谁能淡定啊!!!
面前传来一声轻微的磕响,邱宁低头,正好看见毕昱瑾将那份切好的牛排放在他面前,将自己那份没动的换过去。
“怎么不吃?”
邱宁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不自觉缩了下,闷声道:“没心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方反倒劝起他来,语气温润,一点都没有以前的讨厌:“你太瘦了,多吃点。”
餐厅不是正宗的西餐厅,看着对面男人姿态端正地坐着,将盘子里的牛排熟练地切开,邱宁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
以毕昱瑾的身份来这,算是委屈。
两人都开了车,便没要酒,毕昱瑾要了杯白水,给邱宁点了杯牛奶。
邱宁:“……我已经过了长身体的时候了。”
然后他看见男人似乎笑了下,说:“嗯,补钙。”
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
离婚吧,这是一场错误的邂逅,大家好聚好散。
他是受害者,怎么也不能怪到他头上吧?
毕竟这谁能受得了。
我的游戏老婆突然变成了男人。
还特么的是我老板。
老板在游戏跟我撒娇,帮我杀人,为我花钱……
邱宁喝水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了那场壕掷十万的婚礼,仇杀敌人的赏金,以及那数不清有几个零的帮会资金。
邱宁再次沉默。
把自己卖给MR,在退休前,能还完吗?
啊,不对。
我是受害者,我可以提要求的!
是你骗我在先,不要怪我不仁义了!
这顿饭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什么东西嚼在嘴巴里面都没有味道。
邱宁结了账,出了门被夜风一吹,他混沌了大半天的思绪总算清醒了点。
毕昱瑾跟在他身后,那束大捧粉玫瑰他一只手就能捏住,骨节分明的手拿着这么粉嫩的物件,意外的和谐养眼。
毕昱瑾侧过头,垂着眸子看他,突然把手伸了过来。
邱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以为要打他。
然而毕昱瑾只是帮他理顺被夜风吹乱的头发。
邱宁胸口咚咚直跳,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
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毕总,我俩……”
“叫我名字。”毕昱瑾打断了他,看人的眼神比晚上的灯光还要柔和,他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