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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一行到家后,唐香才发觉,她该回去了。
唐香由裴父陪着,往大门走。两人边走边聊,闲话了几句。
唐香人不错。除了对裴铃铛偶尔盛气凌人,在裴家家长面前,她只讲裴铃铛的好话。
裴父与唐香作别,步回裴宅时,书房已由佣人归回原样,不见裴铃铛。
一时间,他也懒得叫裴铃铛再度下楼,听一顿说教。
不远处,隐约听得见电视声,裴嘉工那稚童独有的娇脆声,白珍丽的说笑声,和裴嘉臣偶尔的低音频回应。
裴父焕然一笑。步入中年的他,家庭温馨,娇嫩的新妻与即将成人的继子相处和谐,别是一桩美谈。
裴父拿掌心,抚抚边侧的头发,往声源处而去。裴铃铛的事情,被他远远地,抛于了脑后。
眼见着裴父进来了,白珍丽道:“我正讲着秦小姐的好话呢,阿臣听得开心。”
裴父一把抱起裴嘉工,与小人面对面,互瞪着眼。他问着咯咯欢笑的小儿:“阿工,是吗?妈妈说得是吗?”
裴嘉工点头,缠糯糯得道:“妈妈最好,妈妈最漂亮。”
裴父哈哈大笑,白珍丽也笑。
她暗暗地觑了一眼裴嘉臣。裴嘉臣面色沉静,眼里似是赞同的。
白珍丽安心。
只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不经意中,她看到裴嘉臣转了转腕子。
那块劳力士深海蓝,绽过一丝镇定的,不露声色的锋芒。
白珍丽心一刺,暗暗嘟囔道:“他总戴这只,在澳门买给他一只新表,也不见着他戴。”
喜乐过一阵,白珍丽引着话题,再次指向裴嘉臣。
“阿臣说,和秦小姐只是朋友呢。”
说这话时,白珍丽面对着裴父,却把半只眼睛,放在裴嘉臣身上。
裴嘉臣戴手表的那只手,静默得垂着,不再引人注目。
“是吗,阿臣?”裴父疑问道。他也期待着一个回答。
对于秦芷文,裴父有看得上的欣赏之处,也有看不上的顾虑隐忧。
这位秦小姐,板板正正,有规有矩,和裴嘉臣和裴铃铛的母亲,出身相似,个性也有些像。
这样多年下来,裴父觉得,女人还是不该太有原则、有主见,圆滑通融的,才是最好。
譬如裴父在裴母病中,依旧出门玩女人的事情,要是给这位秦小姐知道了,她心里,总是会起些意见的。
大概会疑神疑鬼。一旦裴嘉臣犯个小错,一天能追问裴嘉臣个十次八次的,要裴嘉臣保证,他和他父亲不是一类人。这不是离间他们父子吗?
裴嘉臣认可道:“芷文是谈得来的朋友。”
裴父和白珍丽相视一笑。
裴嘉工不懂,只觉得受了冷落。他掰住裴父的头,要同裴父比赛,看谁先眨眼。
裴嘉臣回了书房,坐在裴铃铛栖过的椅子上,翻着今日电子邮箱里,收到的广告目录。
其间,裴嘉工由白珍丽领着,过来与他道晚安。
晚上十点钟,裴嘉臣上楼,回了卧室。
他进了房间,打开洗手间的门,找出行李箱,整理着衣物与洗漱用具。
裴铃铛听到一些来来回回的微小声响,合上了书本,打开了洗漱间的门。
“哥哥……”她对着裴嘉臣问道。
裴嘉臣回头,裴铃铛微蹙着眉,神色忧郁得望着他。
“嗯?”
“你要……”裴铃铛说不出“走”这个字,太惨痛了。她掩饰着,故作欢欣道:“什么时候呢?”
裴嘉臣直接进了裴铃铛的卧室,低头扫视了一眼她的功课。
“铃铛,书包收拾一下。去洗漱,休息,明天考试了。”
裴铃铛眼前一酸。即使要临别了,他还是有一点点儿关心她的。
洗手间有两个洗手盆,两人并肩站着,一起刷着牙,一同去了裴嘉臣的床上。
裴嘉臣全做无事发生。他依旧稳稳当当地念着,“吸气……呼气……”
裴铃铛没有跟随一次。她心跳得错乱,快要喘不上气时,对着黑夜里的身边人,问道:“哥,你要回去了吗?”
“不是。最近买到些东西。有想带给朋友的,提前装进去。”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