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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不知从何说起。她说了,他会懂吗?这个家,从裴父到白珍丽,到佣人们,对待裴嘉臣和裴铃铛都是两幅态度的。
裴铃铛在裴家,只能做个没有自我情感的死物,是裴父和佣人们讨白珍丽欢心的脚踏板。
“你是不是得了情绪病?有没有看过医生?”裴嘉臣问道。
裴铃铛不语,侧过头,凝视着洗手间的一片瓷砖,拒绝与裴嘉臣对视。
说实在的,对于裴嘉臣来说,裴铃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性情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长相也不那么相同。
他一时很难将眼前这人,看作是他的妹妹裴铃铛。
“明天去看看医生吧?看看医生怎么说。”裴嘉臣有些生疏地拿出了做哥哥的腔调,向裴铃铛提议道。
“我不去……”裴铃铛拒绝道。
裴嘉臣皱皱眉头,疑惑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嘉臣的疑问,被裴铃铛听出了指责之意。她委屈又愤怒,捂住胸口,哭得几乎像是在干呕。
在裴家,裴铃铛只配看颜色,受欺负。
裴嘉臣明明是个被看重,不易受裴家上下欺负的男孩,却只身跑去了国外,空留她一人捱着。
“铃铛,铃铛?”
裴铃铛又是重重地抽泣了两声。
不多久,裴嘉臣悟出来了,越是说话,越会惹裴铃铛难过。
他要裴铃铛在床上躺下,又像小时候一样,半倚在裴铃铛的身边,默默地陪着。
本打算等裴铃铛睡去后,再自行离开。
谁知倒时差的苦,袭来得十分快。不一会儿,裴嘉臣的眼皮越来越重。
屋里的中央空调骤然运作起来,撒出了冷气,裴铃铛的抽泣声,鬼魅般地萦绕在耳迹。裴嘉臣往暖和处挪了挪,贴着裴铃铛十分近。
0003 裴铃铛(三)
时差是个好东西,裴嘉臣再次醒在了裴铃铛的前头。
他赶快从裴铃铛的身侧退开,轻着手脚下床,进了两人共用的卫生间。
裴嘉臣洗了把脸,找出电动剃须刀,清理了胡子。
昨日裴铃铛在这里崩溃了数次。此时裴嘉臣一想,仍是有些后脑勺发凉。
“铃铛……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刮得有些心烦,被电动刀片吮了吮唇角。
裴铃铛起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昨夜情绪波澜壮阔,此刻头脑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裴铃铛默着,像一具干尸一样,进了洗手间,清洁洗漱。
下楼后,意外地,裴嘉臣也坐在餐桌上。
温暖的阳光自硕大的落地窗,透过简约的边格,落进餐厅,落在裴嘉臣的脸上。
裴铃铛的心几乎停跳了几秒,眼前漫上热涌。
有裴嘉臣在,裴家的早餐气氛再不相同。
白珍丽少了些得意,裴嘉工努力地装着小大人,佣人们不敢不更加谨慎周全。
裴嘉臣像一只网,独自顶住了裴家的阴冷暗闭,留裴铃铛可以放松地呼吸。
“铃铛,吃个蛋。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吃的?”
裴嘉臣戴着黑框眼镜,似像是毫不在意般地,与裴铃铛絮起了亲近关系。
裴铃铛大了胆子,不去看白珍丽,不去管背后有多少束目光,拿起了蛋盅上的白煮蛋。
裴嘉臣瞥了一眼,再次低下头,看起了手机。
鸡蛋不是裴铃铛喜欢吃的五分熟,有些过老了,是适合小孩子吃的全熟蛋。白珍丽就是喜欢在这些种种小事上,谋杀掉裴铃铛,让裴铃铛不再觉得她还是个配有需求,配有欲望的活人。
用完早餐,裴铃铛起身,接过佣人手里的书包,出了大门。
裴嘉臣坐了一会儿,走到入门玄关处。佣人看了看他的脸色,识趣地为他拉开了大门。
裴铃铛背着学校发的,四方角黑色皮书包,静等着校车,像株漠上孤立的小树。
“铃铛?”裴嘉臣叫裴铃铛。
裴铃铛转头,裴嘉臣拿手点了点,示意裴铃铛在原地等。
接着,他走上前,对裴铃铛说:“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去接你放学?”
裴铃铛的心狂跳着,像是一只观赏鸟,看到有人似要挑开囚笼上的门栅。说实在的,只要不回裴家,她真的是去哪都行。更不要说,是和裴嘉臣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