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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往自己叔伯身上泼!”钱四爷这几句话说得非常贱,他近日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此刻语带威胁,只要朱栩轻举妄动,他便也来个鱼死网破。
朱栩摇摇头,“我说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可能你永远也不会信。四爷,还有一段视频,我给您打开叙叙旧吧!”
投影屏再次亮起,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屏幕里,正是钱四爷的手下宋锐,他说:“我知道钱四爷不会放过我的,除非我死在这牢里,死透了,化成灰,他才能真正地安心。所以他交代我去办事时我也留了个心眼,如果我死了,那些录音和证据就不再是秘密。呵……”他冷笑,抬眼直面镜头,“四爷,这些年你我坏事没少做,我宋锐年轻时蒙过你的恩,你不害我我就永远是你兄弟,可如果你对我下手……我就在阴曹地府等你。”
宋锐非常冷静,逻辑清晰,一条条交代钱四爷让他去办的事,从埋伏刺杀朱栩,如何到杀害白虎堂前堂主王志全家,一直说到去购买欧洲BM研究所的那瓶能致人无声无息死亡的药剂……
就在视频里宋锐说到BM研究所的时候,一把枪对准了朱栩,持枪的钱四爷手下扬声道:“都不许动!”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子弹上膛声响起。柏宁一脚踩着钱龙,枪口向下,对准钱龙的脑袋,他说:“四爷,我枪快,这大家都知道。”
投影屏上的画面还在继续,宋锐一句句诉说着他如何收买柏青梧的司机,换了加毒剂的车内熏香。
九爷一直盯着屏幕,丝毫不为堂上的变故所动,他听完宋锐叙述的这段,颤抖着声音道:“钱四,真的是你杀了青爷?”
钱四爷负手看向屏幕,道:“九爷,不是我杀了柏青梧,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凭什么兄弟们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只有他柏青梧做皇帝?凭什么连杨怀瑾这样的外人都坐上了朱雀堂堂主的位置,我却屈居于白虎堂,有名无实这么多年?论资排辈也该排到兄弟我了吧?”
“因为你不配!”徐三爷大怒,“钱四,你胸襟狭窄,自私自利,青爷念你是当年的兄弟对你做错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安排到白虎堂一个闲职,在青岩帮里还保有足够的地位,人人称你一声爷。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害青爷……你,你……”
九爷颓然,“你跟我说我们是当年一起的兄弟,满口情谊道德。说要带青岩帮重回当年……钱四,我竟然那么轻易就信了你……我……”
“因为你是个老糊涂!”柏宁握枪的手很稳,口中吐出的话也毫不留情,“九爷,二三十年过去了,时代早不是你们的时代了,黑道也早不是以前的样子了。青爷顺应时代,洗白青岩帮,违法的生意一点点抛弃或转入地下,青岩帮今天才得以与军政关系良好,在A城站稳脚跟。你现在跑出来不赞成青爷洗白,不赞成年轻人上位,难不成还要把青岩帮拖回那个跟白道完全对立的,毒品、枪支什么都碰的草莽小帮派?”
“九爷,算小辈不敬,说句您不爱听的。今天的青岩帮早就不是当年的青岩帮了!”柏宁从来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难得严肃地说这么一番话,字句虽不留情面,但他这态度却是端正又郑重的。他这些话对着九爷说,也是对着全场不服他的老头子说的。
朱栩一直盯着柏宁,心中某个地方酸酸涩涩地柔软了一下,眼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柏宁把目光转向钱四爷,“四爷,想要钱龙的命,就让你手下的人把枪放下。”
“柏宁,你威胁我?”钱四爷阴恻恻,“小龙的命,哪有栩少的命值钱?”
“钱龙的命当然不值钱,但我知道,对四爷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钱四爷慢慢踱步到柏宁面前,道:“宁少,我有话想对你说。”
“……”
柏宁疑惑,不知钱四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四爷没说话,他站在柏宁面前,只用口型说了一个词:Omega。
“宁少,我想这事儿你不会想在堂会上谈吧?”看到柏宁骤然绷紧的唇角,钱四爷知道他押对宝了。
柏宁握枪的手紧了紧,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想要活着而已。”
柏宁冷声道:“四爷,实话跟你说,这事儿虽然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并不如我哥的命值钱。”
“我知道。我要朱栩的命,你要钱龙的命,咱们两败俱伤没有意义。不如,你跟我走一趟?我想朱栩也不会不顾你性命的。”
柏宁大笑,“那……四爷想去哪里?阿宁送送您?”柏宁歪了一下头,“来,四爷,枪往这里指。”
“宁少总是这样识时务的。”钱四爷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枪,抵上柏宁的太阳穴。
见钱四爷的人收了枪,朱栩被重重保护起来,柏宁才收起自己的枪,配合地交给钱四爷的人。
“对不起了,各位叔伯。四爷这威胁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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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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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宁交枪的那一刻,朱栩猛然从轮椅里站了起来,扯动胸前的伤口,让他疼得踉跄了一下。可是他浑然不觉,紧握的拳头指节攥得发青。
柏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在座的各位挥手,仿佛顶在他脑袋上的不是上了膛的手枪,只是个大号棒棒糖。一边挥手,一边嘴里念叨着:“各位不如就放四爷一马?反正青爷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报不报仇的他也看不见。四爷,您看我这么劝还成么?”
“少废话!”钱四爷的枪向前一顶,柏宁歪着头立刻禁声,接着就被钱四爷的手下捆了双手。
钱龙刚刚被松绑,手臂还疼着就龇牙咧嘴身残志坚地来报复柏宁,把刚从自己身上卸下来的绳子又捆到柏宁手臂上,死死扎紧,勒得柏宁倒吸一口气。
朱栩见状向前迈了一步,扬声道:“钱四爷,我保证你今天不会有事!你放了柏宁,我跟你走!”
柏宁正试图跟勒着自己的绳子“和解”,企图在极有限的空隙里找个不那么辛苦的姿势,听到朱栩这话,脸色霎时冷了下来,狠狠瞪过去。凶狠的眼神里是只有他们两个能读懂的情绪——那遥远的幼年时的记忆,是柏宁心中最深的一道伤口,而就在前些天陈旧的伤疤上又添了一道更痛的新伤。柏宁现在最见不得朱栩为他挺身而出,连想象一下都会让他觉得心脏痛不欲生。
他淡淡道:“哥,你急什么?这种事也要跟我抢?钱四爷要走,我送送他而已。”
说罢,不再看朱栩,也收起了之前满不在乎的模样,安静当起了人质。
朱栩捂着胸前似乎又崩裂开的伤口,慢慢走到钱四爷面前,用尽可能低的声音道:“钱四爷,柏宁在我这比你想象中更值钱,保他完好无损,你可以从我这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