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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了,可此刻我并不想跟他开玩笑,我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我说:“我不想上班,上班太累了,我想辞职。”
    李承霖大概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他的舔狗本狗说出这种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电话那头便沉默了下来。
    我受不了这种凌迟一般的沉默,说了一句就这样吧,之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度延一将茶放在床头柜上,他很无所谓似的,随口对我说了一句:“恬恬,不想上班就不去,我养你。”
    “不是。”
    我觉得我得挽回一下自己在度延一心中的形象,我是一个爱岗敬业诚信友善积极进取的青年Omega!
    我跟他解释道:“我在骗李承霖,我不觉得上班累,我只是不想在李承霖那里上班了。”
    度延一问:“为什么?”
    我本以为他听到这些话是应该很开心的,却不想他还要追问原因。
    他问我:“恬恬,你不喜欢那个人了吗?”
    我摇摇头:“我也说不清。”
    如果说真的对李承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我自欺欺人,可听完李承霖那一套对我负责任的神言论,再让我跟过去一样对他死不放手,我也做不到那么下贱。
    度延一比我敏感得多,喜欢或者不喜欢,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一旦迟疑,就说明有了变故。
    于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的度延一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度延一的性格并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一点堪称冷酷的漠不关心,这种漠不关心,说好听点叫做懂得保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尊重别人,说直白点就是孤迥,人情淡薄。
    我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直到我搬来和他一起住。我发现他家不仅仅是程巽没来过,从来也没有过别的朋友登门。我问他为什么他的朋友不来他家里玩,他反问我:“朋友就必须要来我家吗?”
    我竟然有点无从反驳。
    眼下,他这样一反常态地再三追问,让我觉察出些许异样,可我没有机会继续深究,就不得不思考着怎么回应他的疑问。
    “因为他让我感觉很累。”我说,“他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他连喜欢我这件事都不肯让我知道,从我这里占尽了便宜。”
    说完这话,我就抿紧双唇,死死盯着度延一。
    可能我有点卑劣,后面的话,是我故意说出来的,想要看度延一有什么反应。收到圣诞老人送的礼物的孩童变成了我,想要打开礼物,同时又有些踌躇。
    度延一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如同一台原本正常运作的机器突然出现了错误,停止工作,这片刻的停顿让我的心也悬在空中,将落不落。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目光似是带着审视,我坦然地面对他的目光。
    车俊仪跟我说,我是在李承霖身边呆太久了,人都变得不自信了,让我打起精神面对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情感,倾听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
    喜欢一个人并不总是痛苦的。
    尤其是当他也喜欢你的时候。
    我想,如果度延一跟我说他喜欢我,我或许会告诉他,我也是。
    可他什么都没说。
    半晌,度延一提醒我道:“茶要趁热喝。”说罢他就转身出去了,我都没来得及观察他最后的表情。
    我无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双手,装着惊喜的礼物盒子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门被关上,我低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热茶,它还在冒着氤氲热气。中午我吃得有点油腻,这是度延一看出来我的不适,特意给我沏的。
    他总是对我格外的上心,从各种细微末节都能得到感受得到。可他刚刚的反应又显得很冷淡,或者是有些其他的,我难以分辨出来的陌生情绪掺杂其中。
    是我意会错了?他不想承认他喜欢我?
    还是说……他不喜欢我?
    “嘶~”只顾着探究度延一刚刚的反应,我无意识地喝了一口热茶,被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
    放下茶水,我伸着舌头,等了一会儿,舌尖还是很麻很痛,我决定去厨房冰箱找点冰的东西给舌尖降降温。
    度延一也正从书房出来,看到我的表情,他沉默一瞬:“……你在干嘛?”
    我有点羞赧,收回舌头,大着舌头解释道,“色头,被烫了。”
    度延一走到我面前,伸手稍稍抬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看看。”
    我听话地张开嘴,翘着舌尖给他看。
    他看了我舌尖数秒,然后低下头,直接含住了我的舌尖。
    “……?”
    我有点震惊,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吮吸一会儿我的舌尖,他松开搂住我腰的胳膊,低垂着眼睛,睫毛颤动着,像是还在观察我的舌尖状态。
    妈的,跟他亲完更痛了!
    我把嘴闭上,不肯再给他下嘴机会。他这才抬眼看着我的眼睛,可能看出了我眼中的抗拒,他说:“我去给你拿冰淇凌降降温。”
    我点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
    我坐在料理台上吃冰淇凌,度延一倚在我身边陪着我。
    “你要吃吗?”
    我喂他一勺,他摇摇头,没接。
    我又继续塞自己嘴里。
    刚刚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插曲,我们都没再提。
    “你刚刚在做什么?”我叼着勺子没话找话地问他。
    “准备练琴。”他说。
    “我怎么从来没听到你弹琴的声音?”我好奇道。
    “因为家里做过隔音。”度延一耐心回答我的问题。
    说起来,我都没听过度延一弹琴,只知道他妈妈是很出名的音乐家,他也算是从小就受到家人熏陶。他现在也会给一些乐队写歌,地下乐队,音乐公司都来找过他,作曲是他现阶段的谋生手段。
    “我能不能旁听?”我讨好地又挖了一勺冰淇淋给他。
    这次他居然吃了。
    我叼着他舌尖扫过的勺子愣了几秒神,才想起来我刚刚叼了半天这只勺子,他竟也不嫌弃我。
    “可以。”他按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想听什么?”
    “我都可以。”
    度延一家的书房很大,大到足够放下一架三角钢琴,他的钢琴跟他本人有点像,都是看起来华丽精美,光彩熠熠,让人不敢触碰。
    我没去搬书桌旁那把椅子,而是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挖冰淇淋吃一边听。
    后来想想,这样也是有点不够尊重人的,毕竟没有哪个智障去听音乐会的时候还抱着爆米花和可乐的。大家都是带着对音乐的敬畏与心中的神往去的。
    他坐在钢琴前停顿了一会儿,可能在思考或者说是在愣神,在我开口准备打破这片寂静时,他开始按动琴键。
    我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