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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他怎么听见环儿的声音了?
洪德帝挣开浑浊的眼,往声音来出看去,果真看见了昭妃!……他想说,爱妃,来这里坐,可嘴里干涩嗓子干哑,他说不出话。
叶玉盘小心地往里面探头,皱眉道,“这就是你的父皇吗?我好像见过他,……也不是,那个人没这么老。”
李陵站在她身后,由她拉着手,看她身子微微前倾,去张望帐子里的病人,——她说要来看“明君”。
床上的陛下流出眼泪。
叶玉盘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靠住李陵,然后迅速转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挡着自己,“不是我把他弄哭的!他会不会是饿了?”
李陵摇头,拉着叶氏出去了。
陛下发布出怒吼声音,怒视这个逆子竟然与昭妃勾搭在了一起,不知他们何时有了苟且!
但再怎么愤怒挣扎,也只有眼泪可以控制。
李陵用手挡住叶氏频频回头去看的眼睛,揽着他出了宫室。
后宫经历过叛乱,如今十分凋零,仅仅可数的几个宫殿能住人。
李陵带着叶玉盘在太极殿的北书房用了午膳。
小安子准备的都是素食。
算是为陛下祈福。
其中有一壶素酒,李陵自斟自饮,喝得极慢。
叶玉盘看他目中似有哀伤,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位迟暮老人,帝国的天子,竟形容枯槁如斯,也一样是心里不好受。
用完午膳,李陵还有的忙,就让人送叶氏出宫,回辅兴坊休息。
叶玉盘回了府里,独自裹着披风,坐在亭子里望月。
二更时,国朝的丧钟接连不断地响着。
她为之一惊,叹息过后,才回到屋里休息。
明日起,那个六皇子就变成了天子。
不知明日前途在哪里,叶玉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身下一热,暌违多年的东西终于再次造访。
本来还为六皇子登基做皇帝惆怅的叶玉盘,立刻卧槽地跳下床,低头猥琐地检查自己的□□。
丫鬟婆子听见动静,忙进来问,瞧见竟然主子终于来了月事,纷纷喜上眉梢。
叶玉盘却一脸黑线。
那人就要做皇帝了,自己这时候来这玩意,是这具身体旷地太久,急切的想要被人睡吗。
睡吗睡吗
国丧期间当然不会了。
李陵几回让人接她进宫,叶玉盘全都推脱,借口自己月事见红,不方便,——等到第十日,怎么着红也该退完了,她还是不敢进宫。
于是小安子,安总管被派来接她。
小安子求爷爷告奶奶,求叶主子进宫,“陛下这两日熬得人都瘦了,您好心饶了咱们陛下,那宫里许多宫务国事堆着,陛下实在不能抽身啊!”
这是以为她拿乔,要如今的陛下亲自接她。
叶玉盘伏在琴上,看着窗外树荫,“你回宫去罢,我这里就挺好,不给他惹麻烦。”
反正就是不答应。
怎么答应。
进宫就要被睡,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事儿有多疼谁不知道。
小安子没办法走了。
汉王妃晋为太子妃的吴氏比叶玉盘更苦,她从进宫做了人质开始,就发现事情的发展全然不受控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带领着内名妇完成的第一二天哭灵。
第三天她撑不下去,头晕站立不稳几欲倒地,被人急急送去了惠太妃那里休息。
她想回家回不去。
吴氏索性一直装病,她脸色惨白身体虚弱,装病很容易,但她强烈地拒绝叫太医诊治。
好容易陛下尊驾送入皇陵,她偷偷招了母亲吴国公世子妃进宫。
世子妃与吴氏抱着哭了许久,身形惨淡出宫。
陛下送先皇如陵寝,回宫召集朝臣第一件事,便是大赦天下,然后一口气吩咐了许多件事下去,桩桩件件稳稳妥妥,便是沉浸官场多年的老臣,也不得不惊叹这位新陛下的手段厉害。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看风头的许多官员大吃一惊,被人按着头干活的同时,纷纷打听究竟,怎么这位与从前做汉王时完全不一样。
这还是那位以暴戾著称的皇子吗?
有朝臣试探君王,上奏请陛下立后。
若是陛下准奏,那么便是朝臣之功,陛下有纳谏美名(耳朵软往后好拿捏);若是陛下要拿此事做筏,与朝臣讨价还价,那么大家还可以推举别的名门闺秀入宫,为后为妃都可。
毕竟帝后在潜邸时夫妻不和,是人人皆知的。
奏章摆在李陵面前。
他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递奏章的礼部尚书,缓缓道,“爱卿为国思虑,是朕考虑不周。”
收下奏章,暂时搁置。
不知为何,礼部尚书被新帝这么盯着,只觉浑身汗毛都树立起来。
再有起哄的,礼部尚书可不愿去面对陛下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