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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声一时凄凉,一时悲伤,一时低低呜咽不成声调。
李陵站在窗前往外看。
等她慢慢哭。
叶玉盘抽抽噎噎哭累了,就躺在床上睡,睡不着想到伤心处,又是一阵哭。
李陵待她终于不哭了,替她盖上薄被,照顾她睡好,两人都没有说话,直等叶氏竟慢慢真的睡着了。
而后他便坐在窗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安子进来好几回,想问要不要传晚膳,但见六皇子那种肃穆神色,他每次都默默退出去。
一直到外头三更鼓敲响。
李陵从房里出来,骑着马,慢慢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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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城的内外城防,羽林卫他才管过,京畿卫如今还在他手中,遇见宵禁夜防的兵卫,都得过来向他请安。
李陵神色冷峻点头,一句废话也不说。
这反倒叫那些巡查的兵卫们越发谨慎小心行事。
父皇带着太子二皇子离京,三皇子被圈禁终身不会再出来,四皇子夭折,五皇子虽得了监国的重任,但到底腿脚不力。
如今小七,七皇子也冒出来了。
八皇子六岁,叶美人所出的九皇子尚在襁褓。
李陵马上到了府里,却忽然勒住缰绳,在道路中间停顿了片刻,拐道去了兵部。
埋头工作又是好几天。
他累了便在兵部的小间休息,闲了去京畿卫卫所检查防务。
总之不能停下来。
这日李陵才回府更换衣裳,小安子忽然惊慌失措来禀报,“主子!那边来人说叶姑娘生了重病!”
李陵猛地回头,“什么?!”
王妃吴氏着人炖的参汤正待送进来,听见屋内说话,不知怎的停住脚步,捂着狂跳不止的胸,想听不敢听,在门前犹豫不决。
忽然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李陵大步流星出来,不妨同王妃撞了个满怀,王妃心虚,被唬得连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李陵冷冷瞥了她一眼,随即抬脚风一样走了。
王妃甚至来不及行礼。
她苦涩地对张嬷嬷道,“只是个不知家乡的贱妇,他如此上心,……一半个月不曾回府,回来还没片刻就要走。我算个什么人呢。”
张嬷嬷看着自己大小看到大的王妃这般心痛,实在不能不怨恨,“早知晋王如此绝情,当年王妃若是求一求国公夫人——”
王妃默然不语。
出了院子,李陵质问小安子怎么回事儿。
小安子苦恼道,“就是那日,说是姑娘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用了一点膳,还是一个人在屋里哭。到了晚上,姑娘就开始发热……”
李陵的心都抽疼了,他怒道,“这都多少天了,怎么现在才报到你这里!”
忽然想到什么,他猛地停下来,死死盯着小安子,“可是她……”
小安子立刻道,“姑娘只是发热,吃不下饭,吃了就吐,仿佛中暑那般。大夫说了并无大碍,只是这般蹉跎了小半个月,老嬷嬷派的人来说,眼看着姑娘日日消沉,竟瘦得不成样子,慌忙来报——”
李陵放下一点心,却仍是语带怒气,“怎的现在才来报!”疾步往出走。
小安子赶紧追上去,边跑边说,“都是小的不是,前几日殿下不是在兵部就是在京畿卫卫所,那边的人根本够不着,只能来府里报。”
他们上次回府,府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陵便是个蠢货也心知肚明。
紧赶慢赶到了辅兴坊,叶氏此时睡着了。
李陵没见着人时心急如焚,待走进房里,看着她苍白消瘦的面庞,心中便又是气又是恼,甚至恨她怎的这般不懂事,不过是烧了几本银书,你便这样作死!
小安子在外头同嬷嬷嘀咕这几日叶主子的情况,以备殿下发问。
李陵坐在床边,摸了她的额头,还有些热度,再有冰凉的手,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按照叶氏平日里说的话,这样子连衣裳都撑不起来,多不好看。
她总是喜欢吃,一点也不管嬷嬷说的,什么不能太丰满之类。
实则她那一双白臂肉气得很。
在屋里待坐了片刻,李陵出去寻人问话。
侍候叶氏的嬷嬷跪着抹泪道,“前一日还好,到了晚间四更天,醒来要吃要喝,和平常无两样。同柳先生读书时,都与往日无异。
只是到了第二日,姑娘让人把烧成灰的那些书收起来,全都倒在一包袱里,问侍弄花园的人要了一把锄头,自己在花园的树下刨了个坑,把那一袋子纸灰埋了。咱们都不许靠近,只能听得姑娘在那里哭了许久。”
李陵听得头痛,这是什么个意思。
把烧成灰的东西收起来,然后给埋了?!
叶玉盘也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了。
人家是葬花,她是埋灰,这意境听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