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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佑生走过去,放他下来,慢慢坐下。李郎中摆了一下手说:\除去衣物。\
我背向着李郎中,凑到佑生面前,看着他,使劲向上挑了挑一边的眉毛,露齿一笑,就是电影里传统戏剧里那些花花太岁强抢民女前的表情,他微低了头。我拿下背包,从下面掀起羊毛衫,帮他褪下来,放在一边。又拉下拉链,想脱下他的运动衫,一试才发现许多地方已和他的伤口粘在一起,我皱了眉,哆哆嗦嗦就是下不了手。他抬头看我,愣了一下,大概惊讶我居然没有趁火打劫,又低下头,抬手轻拿开我的手,自己把运动衫脱了下来。他那里还没出声,我这儿先吸了一口冷气,脊背发麻。
李郎中余光见他脱了衣服,终于放下香蕉,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出口道:\这是什么伤\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位小弟被歹人所获,受尽苦楚,可怜他口不能言,还望李郎中好好治疗。\
\他还是哑巴,何其命苦。\ 他叹道,我也又一叹。佑生一哆嗦。
人们都说医生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相似之处,我深表赞同。我曾因一个简单的病症去看专家,专家三言两语把我打发了,我在门边听他说:\这种病也来看专家,真是……\ 我当时羞愧难当,恨自己怎么没病得个七死八活的,只这么个不复杂多变的病,白白地浪费了专家的宝贵时间。
佑生应该是李郎中的美梦成真了。李郎中在一开始的震惊恢复之后,就变得极其兴奋,跟吃了□□似的,摇头摆尾地在那里如数家珍地对佑生的伤品头品足:\这是烙伤,这是鞭伤,很简单。这是钝物慢慢割的,这是磨的,这是咬的,这是扎的,这处指骨断了,这象是剪下来的,这象是缝过的,这象是硬撕开的……\ 我在那里听得眉头紧皱,浑身发冷,不住地颤抖,佑生抬头看我,似乎轻轻摇了一下头,大概想告诉我他没事。直到李郎中开始满屋子地找瓶瓶罐罐地要上药,我才暖和过来。
他妈的,应该多要点东西,佑生是免费教材啊,我还是亏了! 该要五两银子。
李郎中把上身处理好,包扎了佑生的头,肩膀,胸腹,手腕,手指,就要起身,我忙说:\请郎中看看下身。\
他一愣:\还有\ 转头看着佑生说:\你怎么还能活着呢\
我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
我走上去帮佑生躺下,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膝盖,我明白他希望我出去。我点点头,触了他手背一下。我转头对李郎中说:\我去看一下马匹。\ 李郎中摆摆手,自言自语着:\还能有什么新的……\
我拔腿奔了出去。
我站在马边吁了口气。我一向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今天怎么腿软了是看不得那些伤呢还是仅因为那是佑生他究竟犯在了谁的手里那些伤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要他受苦的。能到这份儿上,一定有极深的仇恨。这种仇恨不外乎是为父母夫妇子女报复这样的情感纠葛。他连说话都缓慢斟酌,怎么会结下这样恨他的仇人
隐约听佑生在屋中低低啊了一声,我急步走到开着的门前,又停下,背靠着门框。
他不愿我看到,我就不进去了。耳边听着他断断续续负痛的声音,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等到李郎中说:\这下好了\ 时,我象从梦中醒来一样,定了一下神,转身进了屋子。
佑生已穿好裤子和运动衣,但上衣没拉上拉链。他低头坐着,两手支在床沿,身子微抖。李郎中正擦着手上的血迹,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不是我知道怎样从那里去除腐肉淤血……\ 我忙打断他说:\我的小弟是否可以骑马\ 他一皱眉说:\还是不要。
我刚刚除去腐旧扎结好了,若颠波震荡,一旦开散,恐怕危及内脏。另外,我无法医治他的腿。筋骨已全废,早晚将毒发。介时会十分危险,恐怕……看他的命吧。\
毒发噢,我记得哪里说过,腿部如没有血液循环就会逐渐坏死,引发败血症……
我心中突然十分难过,看向佑生,见他也正看着我,他头上包了一大圈白布,湿汗渗透。我们相视许久。
\来,见识一下你的什么大悲佛陀心脏术吧。\ 不知什么时候,李郎中又回身坐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看在你好好医了佑生的份上,我教教你。
\好,看我相传你佛家密传大悲佛陀心脏起搏术。在我教你具体手法前,我要告诉你这其中的奥妙,否则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我选了一块小空地,用脚轻挪开几个小罐。在那里来回踱步,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有两组神经控制着我们的动作,一组是主动指令式的,比如,我们举手投足,我们要有意识去指导,动作才会产生。你可知\
李郎中点点头,有些茫然。
我接着来:\而另一组,是非指令式的,比如,我们心脏的跳动和肺部的呼吸。你用不着去指使你的心脏去跳吧\
李郎中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