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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微微一跳。
俊貌无害而坚持的举着包裹严实仍旧烫手的瓷碗。
“……”虞子栖伸手接过,抿着唇问:“他在做什么?”
“泡温温泉。”
果然在泡温泉,虞子栖略一颔首,示意知道了。
俊貌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有别的事吗?”虞子栖手中温热,看着他问:“要亲眼看我吃了才走吗?”
俊貌立刻一凛,“属属下,告退。”
他高大壮实,步子也大,眼看着就要迈出殿门。
“等一下。”虞子栖喊住他脚步,俊貌立刻站住脚,双眼微微发亮注视着他:“您消气了吗?随属下一起回去吗?”
虞子栖心下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他怎么说的?”
“尊尊主说砍了您两两朵桃桃花,所所以您生生生气了。但是,”俊貌不敢招惹他,态度摆的非常端正,老老实实的说:“尊尊主已经知知道错……”
他话未说完,在虞子栖盯着他的视线中逐渐消音。
“什么叫‘我气他砍了我两朵桃花’?”虞子栖眉心凑着,忍了半晌,额角的青筋乱跳起来,“他砍了我的树,把我的云海搅合的一团乱,马上就要跟北海开战,我两员大将却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虞子栖气的笑起来,“他知错?他知道个屁的错!你尊主不是脑子有坑,就是精神有病!”
俊貌被他骂的一缩脖子,一个字都不敢吭。
经过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他已经观察出来这个仙尊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但是这样堂而皇之的骂人还是太出乎意料了。
“滚滚滚。”虞子栖摆摆手,烦躁的说:“滚回去复命,就按照我刚刚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他听。”
那恐怕魔宫的吊顶都要整个被掀翻。
俊貌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您别别生气,要不属属下再去给给您买点别别的吃的?”
“我……”虞子栖咬牙暗骂一声,朝着他快步过去,俊貌以为他要打自己,立刻抬手一挡脸,虞子栖却只是把手里的收口大瓷碗往他怀里重重一塞,“大可不必,还有这个!带走!”
俊貌捧着碗,可怜极了:“仙仙尊……”
虞子栖不再多说,无情的转过身,走向殿内。
俊貌求救般看向定元,定元无奈的一耸肩。
“仙尊……”俊貌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不……”
‘我不敢带回去’只说出来了俩字,虞子栖彻底被点燃了怒火,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嘴里说的好听,实际上就会顶嘴,定元!把他打出去!”
仙界的人听话不听全的毛病恐怕都是跟他学的。
俊貌:“……”
虞子栖几步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进去了。
俊貌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完不成尊主交给的任务,这突如其来的被拒绝产生的挫败感另他难受无比,回去后会碰到什么暴怒场面也让他心惊肉跳。
“我我我以后什什么都都听您的!”千钧一发之际,俊貌急声高喊。
他想起来上回换脸的时候虞子栖曾经夸的那一张,立刻换到脸上,尊严和脸一块不要了:“求您您别生气气了,别让我带带回去行行吗?”
虞子栖忍到尽头,面带怒火侧眸怒视:“不可能,除非……嗯?”
卧槽,好帅!
虞子栖惊叹一句,险些把要出口的话忘干净。
俊貌根本不知道逆天的颜值能带来多少附加分,只觉得虞子栖的暴怒突然消散了一半,他还以为是自己诚恳的态度打动了他。
“除除除非什么?”
除非他跪下来给我道歉,哭着求我上……原谅!
“除非……”虞子栖后劲不足,清着嗓子慢吞吞的说:“除非他把砍下来的树杈……安回去。”
32、第 32 章
“让我去把那破树杈子接回去?”池戮靠在温泉池壁上, 嗤笑中带着狠戾和阴霾:“嘴里吃着我的汤圆,打仗用着我的手下,还想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他怕是忘了当初怎么求我的了!”
俊貌:“……”
他离开凌云殿时死皮赖脸把那碗汤圆留下了,当然池戮并不知道那过程有多么的艰难和跌宕起伏。
“此一时彼一时,虞子栖翅膀硬了, 敢跟我谈条件了!?”池戮压紧的眼皮盖住大半瞳孔, 昏暗的投影留在那上头, 把深渊染的更深,“现在, 立刻, 去通知朱雀, 攻破笼仙罩!这次不管他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再手软!”
俊貌:“…………”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池戮眉头一皱:“去啊。”
“真、真去吗?”俊貌问。
“要不呢?”池戮耸眉看着他,“现在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俊貌偷偷抬头望他, 发现他脸色远没有语气那么骇人, 更多的则是烦躁。
说起来俊貌已经有几万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上回见到还是渡劫飞升出来的时候,他满脸风雨欲来的发布了对闻笛的三界追杀。
“要不……”俊貌犹豫着小声提建议:“属、属下去云海, 把那、那、那树枝接上?”
池戮沉默片刻,平静无波的水面投射出幽微暖黄灯光到他的下颌上,使得陡峭坚硬的转角镀上一层微光, 显得颊侧更加暗沉了。
“你不行, ”他表情不变, 冷笑一声:“商云吃着梦千里的香火够不够看,你去了估计渣都不剩。”
虽然他话说的直白,但是俊貌很服气。
毕竟凡间供奉各异万龙, 最后香火都烧到了梦千里这条真龙的身上,法力可见一斑。
俊貌:“那要、要不,派朱、朱雀去,他也、也是上古神、神兽,反噬、噬会小一、一点。”
池戮“哗啦!”一声站起身,大片的水花从他身上奔腾而下,劈里啪啦下暴雨一般砸下去。
紧接着,离开泉水的身体从手掌至手臂,蔓延至全身逐渐出现伤痕。
俊貌震惊的看着,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池戮随意扫了一眼,撇开脸,“你觉得朱雀受的住这个程度的反噬吗?”
俊貌沉重的摇摇头。
池戮回到水内,提起唇角一哂,露出明暗各占一半的梨涡。
他每次笑起来整张脸仿佛被分割成两部分,鼻下唇畔明朗如夏,露出的浅笑梨涡却一丝一毫都抵达不到眼中,常驻不去的只有不测、阴沉、乖戾。偶含笑意也是混杂着不羁、轻佻、嘲弄的冷笑。
片刻后,梨涡消失,池戮余光瞄到悬顶红丝,想起虞子栖戴在手腕上的红线。
池戮不信红线定姻缘,不,更确切的说,他对于仙界所有的一切事物和规章制度都不屑多看一眼。
但是虞子栖信,他从仙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