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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这魔尊有点不懂规矩啊?
    宝诰不停的顺自己的胡子尖:“看来魔尊非战不可,既然此战在所难免,不如将计就……”
    “战不战放一边。”虞子栖打断他话,脸上仍旧风平浪静:“人得先要回来,不然恐生掣肘。”
    满天仙君有一半闭着眼缩在虚空中。
    君寒上仙觑着他神色,犹豫的捧场:“还、还先写信不?”
    “不,”虞子栖望向远方,一字一顿清晰道:“我亲自去给魔尊送点礼,请他放人。”
    君寒心有余悸的盯着他,揣测着他心意,觉得这是要去打架。
    宝诰已经开始恳求:“魔尊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仙尊不宜涉险,还请您三思啊。”
    虞子栖一哽,想起那日昏黄烛光下犹如将玉石刀削斧劈而成的美人,并没有觉得他诡计有多么‘多端’,只觉得他坐在地上穿戴臂缚的动作格外的飒爽,有种漫不经心的肆意美感。
    宝诰看着他不停变幻的眼神,急忙再劝:“仙尊万万不可冲动!”
    虞子栖:“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孤身涉险。”
    “……”宝诰怀疑的看着他,准备一肚子劝说的话咔在嗓子眼里。
    虞子栖淡定的看向君寒上仙,挑着这仙阶唯一的软柿子捏起来没完:“君寒上仙随我去吧。”
    宝诰:“……”
    君寒终于没有应和,变成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啊?”
    ·
    魔界寒泉宫内的温泉“哗啦”响起,无数水滴从半空落回原位,合奏成一曲噼里啪啦的交响乐。
    结实有力的大腿跨出池边,顺手把湿透的里衣脱了。
    “来做什么?”池戮换好里衣,取下外衫随意一披,迈开长腿往外走去:“送礼?”
    “是是这么说说的。”俊貌抱着他的臂缚腰带等跟在后面。
    池戮扯开嘴角轻轻一笑,狭长眼中瞳内无波,仍旧沉沉盯着前方。
    虞子栖等在白骨渊前,身旁站着瑟瑟发抖的君寒。
    君寒没想到仙尊说的‘送礼’是真的送礼,直到他双脚已经站在此处,前面就是深不见底的白骨渊,才勉强相信了这个事实。
    虞子栖看了片刻白骨渊内的森然景象,不着痕迹后退半步,对君寒交代道:“待会儿我们见机行事,若是碰到商云,你可以先把他解决掉,挫一挫魔界的锐气。”
    君寒吓得脸都白了,忧郁的说:“战神都无法解决掉他,您觉得我能行吗?”
    虞子栖想了想,放弃了刚刚的想法,说:“到了魔界我先跟魔尊谈,一旦有突发状况,比如魔尊突然暴起伤人,那我们就先回天宫商讨应对的新法子,然后再做打算。”
    君寒看上去有点没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虞子栖掩唇咳了咳,说直白了些:“若是有危险,我们就先跑。”
    这回君寒隐约懂了,但是眼神却更加迷茫了。
    虞子栖叹气,祭出捧夸大法:“君寒上仙,你平时受的香火最多,法术佼佼,有你在此行我就放心多了。”
    君寒连忙摆手,有些受宠若惊:“都是分内事,仙尊只管吩咐就是!”
    白骨渊上群群烈鸟飞过,搭起一座开阔的桥。对面魔将前来回话,一开口有些结巴:“来来来吧。”
    “仙尊,若是今天打起来,我们肯定讨不到便宜。”君寒低声骂道:“这傻帽太能打了。”
    虞子栖不动声色扫视那魁梧魔将,踏上烈鸟桥。
    还挺帅的。
    他心想,了不得,魔界的人颜值都这么高吗?
    过了白骨渊,就算正式进入了魔界地盘。同上次误闯看到的景象大相径庭,满空游荡的黑雾把壁光剥削无数层,只剩下隐约萤亮。
    四处都是阴森森、暗沉沉的,无数魔兵魔将身着铠甲手持利刃把守两道,还不停地有巡逻队穿梭其中。
    虞子栖抬手捞了一把空中的黑雾,轻飘飘的雾气从那掌心流淌而下,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池戮坐在麒麟台上,偏头正看到一幕。
    骨节明显的手从重重昏暗中逐渐显现,非常的白皙、流畅、修长。
    跟虞子栖给人的感觉一样。
    清冷霜白离人千里,但是又含蓄的展示着自己。
    俊貌带着人走进来,在石雕客椅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脚下不停,走到了池戮身后。
    池戮半靠在麒麟座上,长腿险险抵在茶桌上,瞳孔漆黑无比,里头倒映着周遭一切,却唯独没有萤光。
    虞子栖从善如流坐茶桌对面,熟稔道:“又见面了,魔尊。”
    池戮盯着他,陡峭鼻骨梁峰溜出一道锐利的哑光。半晌唇角略微一动,说出来的话似乎含着绵绵情意:“仙尊啊。”
    虞子栖把手里的东西搁在身侧桌上,友好亲切的说:“我特地来送礼。”
    池戮嘴角挑着那个不丧不兴的弧度,略微一动,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表情。
    虞子栖全当没看见他那一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的表情,“知道魔尊不缺珍贵东西,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重在心意。”
    他面不改色的说:“这参养了几万年,百鸟朝凤摆件自己雕的,腰带饕餮皮打的,纹样都是自己刻的……”
    池戮随他动作看过去,转瞬扫过桌面上的奇稀难见的药材、考验刀功的摆件、刻着鱼纹的腰带,虞子栖在那视线里珍重万分的拍了拍它们:“上次的见面礼、这次的做客礼,还有我私人的一点心意,喏,一并都在这里了。”
    池戮沉默片刻,尤其盯着那腰带不知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虞子栖的腰间。
    虞子栖立刻把外衫一拨,衣带向下拉开,露出自己腰带的一角来,“材料都是一样的,魔尊放心戴吧。”
    池戮看着他。
    半晌,那声音沉的活像被埋在地底几千年:“只是送礼?”
    “送礼不是目的,”虞子栖无害的说:“做客才是。”
    池戮移开视线:“仙尊来魔界做客……”
    虞子栖接道:“万年以后,后人记起仙魔两界的友好邦交,今日之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魔尊说话从来没有人敢抢话,除非着急去白骨渊报道。
    一直站在后头的俊貌浑身都溢出杀气,预备着踹桌子翻脸:“大大大……”
    ‘胆’字没出口,虞子栖抬手制止:“不打架,我们前来缔结友好邦交,怎么能打架呢?”
    俊貌:“……”
    池戮曲起手指一抬,俊貌退下。
    “看来仙尊确实不想打。”魔界的主人靠在座上,一条长腿曲起随意的搭在另一条上,襟前衣带绕过腰胯垂在腿下空中微荡,看上去不羁又随性。
    “让我猜猜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仙尊渡劫反噬严重,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能打。还是因为被闻笛抓住了把柄,不能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