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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还欲争辩,却瞧见小皇帝霍然起身,摆摆手祭出那副老做派,“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众卿退下吧,朕乏了。”接着便不由分说的命人将他俩“请”了出来。
养居殿外,春风拂动,吹的二人朝服下摆猎猎作响。
周璁回望向小皇帝龙椅的位置,眸中寒光炸裂。
吴平之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他只听首辅大人冰冷的声音一滑而过,在高墙深院里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连一道涟漪还未荡起便消散不见。
“我猜的没错,长大了,就不好控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没有电话的弊端
☆、出发
孟昭二年三月,徐晏青奉旨前往豫州镇压叛乱。传诏之日内阁首辅周璁亲自陪同掌事太监款款而来,徐府百人皆跪于前厅听发宣召。
圣旨内容与以往并无区别,可唯独其中的一句话,是徐家人万万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严令京中布防不可调派。
徐世子虽不是头一回奉命出征,但却是第一次在领了虎符后仍无法带走一兵一卒。周大人美名其曰“京中需有人护天子左右,徐少将军可用兵符在豫州周边城镇随意调兵遣将”。
仅此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年轻轻的少将军成了个光杆司令。
饶是徐巍多次身陷险境,也不免因为这情况皱起了眉头。
“周大人,”他上前一步替嫡子问道,“豫州叛乱情况如何?”
周璁面无表情,“不知。”
徐巍继续问道,“那守城兵将损失如何?”
周璁负手而立,“侯爷,这些情况等少将军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是圣命,不可问,不可违。”
徐巍虽是武将,但毕竟浸淫朝中大半辈子,见识过太多这些道貌岸然的为官者如何利用卑劣阴险的手段拔出眼中钉肉中刺,最后搅起的血雨腥风甚至比战场上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消一想便明白了,晏青此行孤军奋战,怕是因为有人视徐家为敌,从中作梗。
小皇帝尚且年幼,手腕与魄力都还不够格,完全不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现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他这个南安侯一直刻意的遗世独立,从不参与任何党派。无论是曾经的老友被抄家灭门,还是前朝轰动一时的夺嫡之争,徐家从来都是冷眼旁观,决不攀附任何一方。
他自认为这样便可求一世太平,谁知该找上门的一个都不会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躲不了的,就像那人曾经说过的一样......
朱楼翠阁,日丽风清,徐巍凝眸远眺,目光穿破层层云障,仿佛又看见了自己命中那位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彼时他还年轻,发鬓胡须还都是乌黑的。肩负侯爵之名,立战功赫赫,身份尊贵,地位高崇。可没想到,他第一次进天牢,竟是去为自己唯一的朋友送行。
徐巍手里拎着断/头/饭,那人就笔直地站在面前。
天牢幽暗潮湿,恶臭难闻,可他身处其中,依旧神态自若,目光炯炯。就算明知即将奔赴刑场,受酷刑而死,那人的脊背也没有弯过哪怕一分一毫。
“可曾后悔?”徐侯爷亲自为他斟酒,轻声问道。
那人放声大笑,“我这一生,为黎明百姓,为江山社稷,有何可悔?!”
徐巍垂眸,声音里隐隐带了些悲痛,“薛家百十来口,全都为你填了命,当真不悔?”
闻言笑声终是渐缓,回音消散,沉默如同泥沼般蔓延。薛廉瞳孔里仿佛藏了团火,灼得徐巍心头狠狠一紧。
“将军,”他淡淡一笑,执起杯中酒一饮而尽,“你曾为护大庆,率十万兵马力破南蛮三十万大军,血战整整三日不曾合眼。身中四箭,断左中指,伤病无数,你可曾悔过?”
徐巍被他说急了,“我那是镇守边关,职责所在。如若失败,整个大庆将毁于一旦,你这又为了什么?勾心斗角只为争权夺利吗?!”
“权势银财,我薛某人从未在意过。”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跟他们斗?!”
薛廉起身,直视他的诘问,“我只为大庆。”
“放屁!”徐巍怒极反笑,“现如今边关稳定,百姓和乐,你口口声声为大庆为大庆,你倒是说清楚为大庆做什么了?”
薛廉凄然一笑,“陛下年迈,太子缠病,三皇子闭门不出,八皇子突发疑症,十一、十五皇子不学无术,唯剩六皇子,却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子......将军你说,大庆的未来能托付给何人?”
“闭嘴!”徐巍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来,豁然起身厉声质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将军,”薛廉隐去了所有挣扎与困苦,正色道,“眼下朝中妖鬼横生,皇族血脉岌岌可危。我虽有心可已然无法护佑,待我身殒后,能否请将军替我......”
“薛廉!”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巍一声斥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