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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名小厮趁着年轻人不注意,从后头爬上了板车,然后猛地一推,直接将那年轻人从板车上推了下来。
他抱着的老妇也因为受力过大而仰倒在地上。
老妇满脸都是泪,嘴里乌央乌央地发着囫囵不清的怪声,两条腿软绵绵地叉着,像没骨头似的倒在地上也不起来。
沈轻一打眼儿看过去,两条眉毛登时就拧在了一起。
居然是个又瘫又哑的。
那名年轻人被三四个人按着依旧不停地大喊,“娘!!娘您没事吧?!儿在这在这!!别怕!娘您别怕!”
离得近了些,沈轻才发现这人身形消瘦,两边脸颊深深凹着,腊月天儿里居然只穿着一件又脏又薄的青衫,若不是双眼依然炯炯有神,乍一看倒像是个逃荒的。
公子哥儿正眉开眼笑地指挥着小厮往他身上捆绳子,一把折扇甩的啪啪作响。
沈轻手腕一翻,将骨针藏在在指尖处。随即上前几步,直接扣住了正奋力捆绳的小厮的手腕。
她的消白斗篷在大雪中上下翻飞,脸上挂着与长相不怎么匹配的清冷。忽然间在一群破铜烂铁中窜出来管闲事儿,当下便镇住了所有人。
人称“吴宪”的公子哥儿最先反应过来,他执起折扇朝沈轻一点,怒喝道,“什么人?!哪儿来的野丫头也敢管老子的事儿?!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吴公子站的远感受不到什么,可被沈轻扣住的小厮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一股又冷又麻的刺痛从手腕上传来,像是有一万只蚂蚁正细细密密地啃噬着那一小块皮肤。
寒冬腊月里,小厮额头渐渐铺起一层薄汗,整个人都疼的抖成了片摇摇晃晃地落叶。可偏偏半边身子都是软的,压根儿使不上丁点儿力气,连舌根都像是冻住了似的发不出声。
他惊恐地看着沈轻,不知这是个从哪儿飞出来的妖孽。
沈轻不紧不慢地收了针,而后轻轻推了一下那名小厮的肩,那人立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直仰倒在地上——除了眼珠子还会动以外,其他地方就跟旁边瘫了的老妇一样僵硬无比。
众人登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几个本来按着年轻人的小厮也猛地松开了手后退几步,形成一个简单的包围圈护着身后的公子哥儿。
沈轻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同样发愣的年轻人,缓缓说道,“还不赶紧起来?”
这话音像是警钟,敲回了年轻人的神智。只见他使劲儿一抖,身上还没绑紧的绳子便落了地,他急急忙忙起身朝沈轻道了声谢便飞奔过去扶他那又瘫又哑的老娘了。
见自己心心念念要抓的人跑了,吴姓公子哥儿终于发了个后知后觉的飙。
他指着沈轻大吼一声:“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沈轻眯缝了一下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管你是谁?”
她这句话像是点着炮仗的火星,吴宪当场被撩炸了膛,他暴跳如雷道,“老子他娘的是当朝吏部尚书吴平之的儿子!!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光天化日跑出来找死是不是?!”
果然。
一开始只知道那老胖子贪,现在连儿子都披着狐假虎威那一套招摇过市。
看着眼前被折腾的凄凄惨惨的老妇和她儿子,沈轻没来由地心里一揪。
她偏头朝吴宪看过去,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听来的一耳朵谈论。
“听说进那吴府的,都是竖着进横着出.....”
“谁惹得起?每回来都得抢几个......”
“这年轻人还是来做官儿的呢,不也落得这下场.....”
言语间透露出的信息虽然不多,却也足够沈轻理顺现在的情况了。
此地为人市,那看上去颇为潦倒的年轻人与老妇出现在这里目的并不难猜。老妇瘫哑,不可能被卖,那只能是年轻人自己卖自己。
可这富的流油的吴姓公子,仗着自己亲爹的三品大名儿,却连银钱也不乐意出,当街便要强抢。
说他龌龊恶心都是抬举他了。
不过,良齐说的对。入了长安,便处处都是杀机,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
想边活边把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从那上头薅下来,必然要走过一条很长很远的路。
沈轻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过身,恰好挡住了后边惊惧交加的母子二人,冲着跳脚的吴宪半真半假捧一个踩一个地说道,“吴尚书身居高位,品行必然无可挑剔,你又是个哪里滚出来的过街老鼠?敢随便赃污了他老人家的大名?!”
她傲然独立,目光幽沉,身上带着份骇人的杀意,与表面的温婉恬静简直判若两人。
☆、世子
“你说什么?!”吴宪被沈轻两句话刺激的暴跳如雷,他大骂道,“臭/婊/子!给脸不要脸非要挡小爷的路是吧?!行啊!今儿你他娘的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方!来人呐!给我上!!给我打断那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