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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8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心中对那人的愤恨还未曾消,因此暂时不急着惩罚他,而是要去寻那一族的麻烦,“师姐,世事流转千百年,放了他们吧!”
    啪的一声脆响,方才还在十步开外的人倏忽来到他面前,扬手甩了他一掌。风雪在她身后照常落下,仿佛刚才根本不曾有人冲破它们结成的幕。
    北风烈烈,他苍白的脸上浮现红痕,伴随着嘴里的血腥味道,皮肉上的火辣痛意也升起来。
    “以白,”只在他封印她的那一日,她这样叫过他的名字,而今再听闻,声音里既无昔日的同门情谊也无仇人之间的愤恨,“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正好缺一把趁手的刀。”
    那麻木冷削的声音让他明白,千百年后归来,她依旧未曾将其他人看入眼。
    望着她森寒的眼神,有些幽远的记忆忽然在他脑海里变得鲜活,曾经将万物视作蝼蚁蟪蛄的月神以苍,只对一个人另眼相看,而那个人却背叛了她,是以她身上唯一一点情感早就消逝。
    也许,面对那个人,她还会有恨,可面对其他人,连恨也没有。
    “走吧,”那股寒彻天地的压迫感消散的无形,风雪复又喧嚣,她脸上浮起笑容,“小白,愣着干嘛,就算要杀人,也得先拿回自己那张皮不是。”
    那轻松欢谑的笑容,仿佛片刻之前的一切皆是一场无端的梦。
    她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牵起他的手,“冷死了,小白,帮我捂捂手,这副皮囊可禁不住这天气。”
    “不知道我自己那具壳子冻坏没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白,你可要小心……”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话,因听不到他的回答,她不时还会停下来看看他,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半天后笑叹一声,“小白,你性子越来越闷了。”
    “是嘛!”他那一声叹息被风雪声掩盖,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没被她听到。
    走进塔格阿伊山时,她搓了搓手,呼了一口热气,“这鬼地方现在变得这样冷,你们将我的壳子放到哪儿了?”
    他抬手指了一处方位,换来她又一句抱怨,“那么远,还不快点儿走。”
    从前,塔格阿伊只有山巅常年被冰雪覆盖,其他地方皆顺应四时之变,不像现在这样寒冷,在山群主峰的腰间则坐落着层叠有致的建筑,那便是巫门所在。巫门最庄严之地乃是神宫,修的巍峨高大,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到它,都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压迫。
    然而,千百年前,巫门与神宫尽皆倾覆,曾经占尽群山之险的建筑也都朽烂为尘,只有喧嚣的风雪不息,像是在为千百年前的繁荣盛景唱着挽歌。
    她的身躯正是放在主峰山巅的洞穴内,可到了地方,却只余下空冢。
    外层的石椁犹在,唯独不见盛放肉身的棺。
    “怎么回事?”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眼神似寒水凝冰。
    “师姐……”
    未等他说完,绕着石椁走了一圈的她忽然顿住,抬起头凝视他,“阴沉木,你们胆敢用阴沉木盛放我的身体。”
    “师……”那一声只喊出一半,他便不能再呼吸。她掐着他的脖子,目红如血,“真是我的好师弟,竟能想到这种办法,看来当日我就该杀了你们两个杂碎。”
    以阴沉木为棺,入土一日沉一丈,至三百丈则随地气而走,迹不可寻。
    “师姐,如果……现在这副身体已经用习惯,又何必找回原本的那一具,”这种时候他本该闭嘴,闭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他偏偏忍不住,即使发声困难,也坚持将话说完。
    这话让她的怒火陡炽,“你知道什么,”她为了找到合适的皮囊盛放神识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避免自己猝死还研制出钻心蛊那类的东西续命,有多少次她从将死的躯体中苏醒,都要赶在躯体再度衰亡之前找到新的寄体,这其中的艰难之处有谁知道。
    而他,将她封印使她失去自己的身躯,害她的神识在人世间流亡差点消散的他,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在她的手底下,他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窒息将死时她忽然将他甩出丈远,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小师弟,你猜我要是找不回自己的身体,会怎么对付他们?”
    他才从窒息中解脱,心中便陡然一片冰凉,“师姐为何一定要找回那具身体,在我看来身体不过躯壳,新的旧的都没什么差别,况且找回那具身体你就会放了他们吗?”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走到他面前俯看着他,眼底一片漠然,“小师弟,你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了解我呢!”
    人人尊崇敬仰的巫族月神,从未曾将她的信仰者瞧在眼底,在她眼里,他们与蜉蝣何异,蜉蝣若哪一天碍了她的眼,她随手便可毁去,哪怕是他们本身并没有犯错。
    掌握生杀予夺之权却还随心所欲,这样恶劣的本性,只有他窥见。
    “可是你终究还是知道的不够多,”她眼露轻蔑,“即便都不过是躯壳,也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吗?以前的她是什么样,是沧波上傲放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