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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有能力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想陪着她,想替她遮挡风沙,想陪她一起历尽生活的酸甜,想得快疯了。
手里的信纸被捏的发皱,楚元浥推开窗子透了一口气,楼下的院子被明月铺上了一层冷辉,加重了离人之思。
再过段时间,一切就会安排妥当了,
熙宁四年九月,泠国国君楚元浥昭告天下以葱茏城为国之西都,震惊朝野。朝中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自然对这一决策持反对意见,但无奈支持楚元浥的声音远远盖过他们的声音,他们这才发现,自从这位年轻的君主登基以来,这个朝堂里已跟着涌进了一波新鲜血液。这群年轻人在国君的带领下,蛰伏了三年,无声地蚕食着他们这些老东西的地盘,如今一朝而起,他们已经抵挡不住了,遂只有妥协。
后来泠国的史书这样书写楚元浥的这一决策:“熙宁四年,九月,帝诏以葱茏城为西都,其后五年,多视朝于此,策多出其中……西都葱茏,地近西域,西以瓜州为屏,尽获商交之利而无兵戈之危。然其地偏边域,人居驳杂,少于教化,以为军事商交之城且益,以为国之副都则多险。睿宗出此策,实难解,然其视朝西都时,商繁兵利,西域诸国图利畏威,尽皆来朝,前后百年,无有能为此者。或言,主胸中别有丘壑,故出奇策,凡庸者难窥其意,亦难效其行,以为然。”
葱茏城与瓜州城相距不过百里,以葱茏城作为西都的诏令昭告之后,楚元浥还是留在瓜州城中。一来作为国之副都,葱茏城自然要修缮建设一番,二来楚元浥之所以选取葱茏城作为西都,除开政治上的考量,就是为了尽可能的留在阳关附近。
设立西都一事彻底安排完善后,楚元浥终于得了闲暇,吩咐了下边的人后,就策马出城去了阳关。只是走到留客镇,终究还是踟躇,没再往前。
关外的天气已然寒冷,楚元浥在留客镇听了几天北风声,心中的思念担忧敌过怯意,最终还是往托克拉克海去了。只是不巧得很,新柳今日去了北边的河谷采药草,不在家里。
“何时去的?”楚元浥问守在胡杨林外的暗卫,这片广袤的林子,东南西北皆布了暗卫,此时来回话的正是守在北边的人。
“早上天亮时就去了,”暗卫道。
现在已末时将尽,如果天一亮就出去了,按理说早该回了。楚元浥抬头看了看,今日晨起时就一直阴沉的天空仿佛更为昏黑,沙漠上又刮着冷风,他心里莫名一跳,沉吟道,“可有人跟着?”
暗卫回道,“河谷甚为平阔,周边无可藏身之处,我们怕被察觉,每次都是守在河谷入口处等着夫人出来。”
见楚元浥脸色有些凝重,暗卫补充道,“河谷地区我们曾去探查过,其中只是路有些难走,并无险要之处,也没发现野兽的踪迹。”
楚元浥点了点头,问道,“可曾寻到尽处?”
“这,不曾,属下失职,”暗卫当即跪下,那条河谷颇长,一时根本寻不到尽头,他们只将夫人平日里可能能走到的地方都查探清楚。
楚元浥摆了摆手示意暗卫起来,“我先过去,你叫上剩下的人等在河谷出口。”
“是,”暗卫应声而去。
楚元浥上马朝着北面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莫名觉得不安定,只想早早将人带回来。他才走了没多远,心里的担忧就变成了现实,北方天上不知何时卷起一股浓云,狂风也随之而起,沙尘飞扬,视物开始变得艰难。
楚元浥撕了袍角捂紧口鼻,催马快行。新柳虽然在沙漠里生活的时间比他长,可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以她的身体,只怕难应付。
楚元浥料想得不错,新柳这时正在河谷干涸的河床上艰难地慢行。她今日来河谷采药草,走的比平日远,一来因为平日里走过的那些地方已没甚东西可采,二来因为秋冬季节正是麒麟草成熟的季节,而麒麟草只生长在河谷偏北的尽头。
她一大早就出门,就是想多摘些麒麟草回来。现下麒麟草倒是摘了满满一筐子,可她却遇到了沙暴,昨天晚上明明是满天的星子,怎么说今天也不该刮沙暴的。
沙暴这种东西,以前她跟着玉郎在木屋生活时也曾遇到过,玉郎曾告诫她万不要在沙暴天跑出去,让风沙刮伤还是其次,如果被迷了眼睛分不清方向,很有可能直接被风沙掩埋闷死在地下。
她现在就已经分不清方向了,这河谷滩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她手里牵着的骆驼开始焦躁起来,骆驼是沙漠里最有忍耐力的动物,一般程度的沙暴绝不会让它害怕。新柳心里忐忑,她想起自己方才望见的从北而来的浓云,那应该不是云,而是狂风刮起的尘沙。
到达河谷入口的楚元浥也察觉了那从北方天幕压过来的浓云并不是云,而是沙暴。河谷入口处守着的暗卫已有人进去寻找新柳,只有一个守在入口作为接应,楚元浥将手里受惊不肯再往前走的马交给他,吩咐了两句就顶着风沙进去了。
在大沙暴到达河谷之前必须找到新柳,因为这里地势本就比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