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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清楚我同他之间的事吗?”新柳望着她问。
秀玉点头,她、钟灵还有魏统领,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是知道其中曲折的。
“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新柳问道。
“这,”若从旁观者来看,主子与姑娘这一路走来未免波折太过,如今既还有机会,自然是得圆满最好。可若单站在姑娘这边的角度来看,经历过那些事情后,生再大的气也合情理,毕竟若是她经历那些,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即便秀玉很想帮主子美言几句,最后也只得作罢,“其实姑娘可以同主子谈谈,姑娘心中若有疑惑,也可以直接问主子。”
姑娘被找回来之后,他们这些知内情的人都看得明白,他们这位行事素来干脆、性子素来沉稳的主子,很有些患得患失。
新柳沉默了会儿,拒绝了秀玉的提议,“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我与姑娘既然相识一场,还是由我送姑娘回阳关吧,姑娘到了我便走,不会给姑娘添麻烦。”
秀玉自然不可能任新柳一个人回阳关,事实上,楚元浥也一直跟在新柳附近,只是因她不想见他,他便不敢现身,怕惊扰到她。
在秀玉的再三坚持下,最终新柳还是同意由她护送前往阳关。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北上去往阳关的路途中,新柳却偶逢了她暂时放弃寻找的琴师。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新柳与秀玉正要去落脚的市镇投宿,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新柳就看到了他。他身着灰白的布衣,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白布包着的长包袱放在附近的另一条凳子上,酒楼的堂倌为他上了酒菜,他抬头温和而礼貌的冲着那堂倌道了一声谢。
那张脸,是楚元浥那日假扮成的那张脸,可她知道今日酒楼里的人绝不是楚元浥,他是琴师,教过她琴艺的老师,她梦中的白衣人。
秀玉是清楚琴师过往身份的,她没料到在这里会见到琴师,这可是主子如今最不想姑娘见到的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先生,”新柳已走到琴师的桌边了,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不知从何时起悬着的一颗心就落了下来。
“是你,”琴师抬起头,意外了一瞬,笑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那笑容像是夏日里自湖面上袭来的晚风,带着凉意,沁人心脾。
没错了,这就是她梦里的白衣人,是将一抹月光带进她黑暗天地的琴师。
“坐吧,”白衣人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向新柳发出邀请。新柳这时候却突然有些局促,除了梦里那些散碎的片段,她其实根本不记得其他,包括白衣人的名字。
“先生,抱歉,其实过去许多事我都记不起了。”她略有些踌躇的说道。
琴师缓声道,“无妨,你的事情我有耳闻,你可以称呼我为简行,昔日你我相识,你若有什么想问我的事情,都可以问。”
简行正是昔日寄居于北泠大皇子府的真正的南齐诚王顾朝,不过自从他离开大皇子府以来,他就已彻底与诚王顾朝这个身份告别。他改随母姓,更换名字,四处游历,与琴为伴,只望见得东西多了,能谱写出更好的琴曲。
前些时日他听闻苗疆乃是山水灵秀之地,其地之民好乐善舞,便一路南行准备去往苗疆,中途路过空积寺时,因与寺中主持言谈甚欢遂多留了几日。没想到就是这几日,最后倒引出新柳与楚元浥之间的一段波折。
楚元浥与新柳之间的纠葛简行虽不是全都清楚,但也知道的不少。楚元浥说起来也算是于他有恩,所以当楚元浥的人找到空积寺让他离开时他倒也走的干脆,且因为楚元浥他们要南行,他就干脆北上,去往西域胡地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还是同新柳遇上了。
“简先生以前教过我琴艺是吗?”简行的话已让新柳不再踌躇,她坐到他对面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错,我曾教过你琴艺,”简行回道。
“在空积寺奏佛偈曲的也是先生吗?”新柳继续问。
“我确实曾于空积寺驻足,也曾于其中抚琴,若无差错,你听见的琴声确然应该出自于我。”简行的声音始终很温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同他说话,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压力。
新柳也觉得同他说话很轻松,只是她似乎找不到更多的话与他说,她很开心能够见到他,但好像也仅此而已。明明之前她是有许多问题要问琴师的,之前她还想再听一次他弹奏的佛偈曲,可现在为什么这些问题和愿望都陡然从她心里落了下去。
“不知道简先生打算去哪儿?”新柳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问他。
简行耐心的回道,“我准备北行,而后向西,至西域诸国游历,你呢?”
“我,”新柳想了一瞬,道,“我回阳关,我的朋友在那儿。”
“既然都是向北,不若与我结伴如何,路上也有个照应。”简行提议道。
新柳愣了一瞬,终道,“这样也好。”
“此处市镇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