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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色却异于常人的苍白,又因为神情冷肃,使得整个人犹如寒山之玉,让人只能远远瞻望,近了便怕被寒意所伤。
房门轻响三声,男人抬眸,“进来。”
“她问了什么?”外面的人进来后,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相询,那声音沉稳清冷,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禀殿下,姑娘问了诚王爷的生死以及此去南齐的任务,”钟灵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词句,又补上一句,“还打听了马车中人的身份。”
“是吗?”男人又默然了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钟灵也揣测不出他的意思,只好闭嘴不言。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他继续道,“牢房里的事,她一个字都没问吗?”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一些。
钟灵看不清那垂下的眼眸里是何种神色,只是觉得房里的气压似乎比刚才更低了一些,也不敢隐瞒,“没问,但是……”犹豫了一下,想起殿下不喜拖拖拉拉的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属下觉得姑娘应该已经猜出了些什么。”
一声呵笑在房间里弥散开去,“是,她一向聪明,只看她自己愿不愿意睁开眼看,”语气似嘲讽,似愤怒。
“到了南齐,告诉她顾朝死了。”男人的声音复又沉稳冷淡,方才那点少见的情绪已消失无踪。
听到这样让人意外的吩咐,钟灵却少不得心生诧异,脱口劝道,“殿下,这于我们的计划不利。”
“你下去吧!”男人脸色沉寂下去,虽然没有因为钟灵的冒犯发怒,这件事却显然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钟灵关门时偷偷觑了一眼房内人的脸色,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她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看到殿下失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新柳从没想过,在到达南齐之后,会从钟灵口中听到顾朝身死的消息。
因为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她向钟灵确认时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你说什么?”
“诚王爷死了,”钟灵没有回避她的眼神,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让她心底最后那一丝侥幸也消失无踪。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新柳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空荡,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冷,钟灵心中不禁起了个寒颤,想起殿下的嘱咐,还是面不改色的道,“我们同出蝠门,有些时候我也有唇亡齿寒之感,姑娘就当做我想证明自己还有点良心吧!”
良心,新柳嘲讽的扯了扯唇角,良心是保得住命的人才讲究的东西,“我说过如果顾朝有事,我不会再帮蝠门做任何事,你告诉我,不怕蝠门处置你?”
他们这些蝠门养在暗处的东西,命都不是自己的,怎么会突然讲究良心。
钟灵淡然一笑,语声坚定,“姑娘一定会帮蝠门完成任务,我自然不担心蝠门会处置我。”
新柳紧紧盯着钟灵,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她眼中除了那点若有若无的嘲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情绪,那点嘲讽新柳也熟悉,那是身在蝠门身不由己的自嘲。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去完成任务?”新柳颓然的靠在坚硬冰冷的囚车栏杆上,说不出的疲倦乏味。
“杀死诚王的凶手,就是姑娘要去杀的人。”
顾朝死在南齐太子顾朗的手上,新柳豁然间睁大双眼,眼底也不知是悲是恨。怪不得钟灵能讲究良心,的确,知道了这个消息,即使不为了蝠门,新柳也会去杀了那个人。
她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声艰涩的问钟灵,“顾朝他为什么会死在顾朗手上,他原本不是在蝠门手中吗?”新柳绝不相信这件事中没有蝠门的手笔,可蝠门为什么非要顾朝死呢,她想不通。
钟灵看着脸色颓败的新柳,心中腾起一股不忍,她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殿下一定要她将诚王身死的消息透露给新柳,可命令终究难违,“我们送诚王来南齐时,南齐太子突然出手,我们疏于防备,又受身份所制不能尽全力,没能护住诚王。”
“呵,”新柳低笑了一声,她知道顾朗有杀顾朝的动机,当初弭山那些刺客最大可能也是出自顾朗之手。可顾朗,他能轻易在蝠门手上杀人吗。沉寂了半晌,新柳不再去追究这个理由的真假,哑声道,“钟灵,你告诉我这些,真的只是因为唇亡齿寒吗?”
钟灵闻言,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或许是吧,此事一了,我不想看到你与蝠门决裂,自己的命终究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唇亡齿寒,其实是不想看到新柳将来与蝠门鱼死网破。
新柳听了钟灵的话,没有太大反应,沉默了片刻后轻飘飘道,“钟灵,你不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钟灵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她觉得新柳的反应有些不对,待要说些什么,又听见新柳用着那轻飘的语气说了一句她意料之外的话,“望都我们住过的那间房屋子里,我遗失了一枝茱萸簪子,将来回到望都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
钟灵这时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讶之情,可新柳却似乎没看到,在囚车里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不再言语。钟灵还想再问,就见囚车已驶到牢狱门口,北泠来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