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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身后只有高高低低的沙丘和乱飞的黄沙,已不见追兵的影子。她舒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料想的果然不错,官兵惧于这片沙漠的可怖传闻,不愿追着他们进来。追兵不在,他们就获得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她勒了勒马缰,放缓马速,一边向前一边默记走过的路线,他们身上带的食物不多,更是只有两囊烈酒充作饮水,她从没打算靠着这点东西穿越这片沙漠。时机一到,他们还是会出去,现在记住线路,出去时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等到情绪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她才发现怀里的顾朝如同一块燃烧的火炭一样烫人,沙漠中明明冷风冽冽,她却被他身上传过来的热度烤的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人要是一直这样烧下去,指不定会烧出什么问题,必须先想个办法帮他降温。她催着马继续向前深入了一段,确认身后没有官兵的痕迹后,在一座高高的沙丘上停了下来,这座沙丘是这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可以将前后四周的情况一眼望尽,如果有官兵追过来或者其他什么危险靠近,能够立即发现。她翻身下马,将马匹栓到一堆根系深扎在沙土中的骆驼刺上。因为失了她的固持,顾朝在马上摇摇欲坠,她本想拿出一点馕饼哄的马儿蹲下来再扶他下来,手才伸到装馕饼的包袱里,他已经从马上一头栽下,她只得赶紧去接,这一接他身子的重量全砸在她身上,砸的她脑袋一昏,两个人瞬时一起躺倒在了沙丘上。
“顾朝,”她在他身下缓了片刻,伸出手推了推他。他仍旧没有反应,这么面对面紧贴在一起,她更能感受到他身体如同火烧般的热度。
她将他推开,挣扎着爬起来,把身上的包袱叠加在一起堆在一堆骆驼刺前,然后将他拖过去,让他半靠着坐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发热的痕迹,额头实则一片滚烫,还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她将腰上的酒囊取下来,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蘸湿,然后擦净了他脸上的汗珠,又将他手心也都擦拭了一遍。他的嘴唇也因为发烧干枯皴裂,她不敢给他喂烈酒,四下里又找不到水源,也只能暂时用湿帕子不时润湿。这些方法都能暂时帮他降一降温,要想救他的命,还是要尽快走出去找大夫。他们没有深入沙漠,走出去容易,只是要等待时机。
将顾朝安置妥帖,新柳才觉得自己被沙丘上一阵阵刮过的冷风吹地脸上发木,腹中也渐觉饥馁,她紧挨着顾朝坐下来,从包袱里撕出半块馕饼来吃。馕饼又硬又干,她就着几口烈酒将半块馕饼送入口腹,然后拍了拍手,一边认真的关注四周的情形一边同顾朝说话,“你别睡的太死,我们待会儿还要走呢!”要是他还醒着,定然不耐烦听她的唠叨,可现在,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所回应的。她其实也不太在乎有没有回应,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或许是为了减淡自己心底深处的恐慌,也或许是怕他真的彻底睡过去。
“你怎么那么忌惮那些人,你说我若是将你交给他们,是不是立了一件大功?”对于昏迷的人来说,威胁恐吓显然也没用,见他额头上汗珠又凝成了一片,她又拿出手绢蘸了烈酒替他擦拭。
“你如果一直昏迷,将你交给他们对我来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边照顾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威胁他,终于从天明等到了天黑。天黑时沙漠上狂风如吼,温度骤然变得更低,她手脚都冻得麻木,因他身上如炭烤火烧,在他身边她觉得暖和,一时竟有些不愿起来。将酒囊拿出来喝了两口烈酒,她觉得肚腹里发起热来,深吸了两口气后咬牙站起来,还是忍不住在冷风里瑟缩了两下。走过去将马匹牵过来后,她用一块馕饼诱使马儿蹲下身子,成功的将顾朝弄上了马。
她自己也上马之后,仍旧将顾朝环抱在身前,虽然视线有些受阻挡,好在并不影响控马。来时的方向她记得清楚,驱着马匹走了不多久也就看到了沙漠的边界,可是在看到沙漠边界的那一刻,她就立即调转了马头又朝着沙漠深处悄然而去。
按照她的料想,鬼门沙漠既然恶名在外,那些官兵看见他们进了鬼门沙漠,自然给他们判了死刑,所以在外面守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她等到晚上才带着顾朝出来,就是为了等他们彻底离开,然后她才能带着顾朝出去,一路往西到了西域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不再受北泠官兵辖制。可她显然低估了这群官兵对他们的执着,或者是对她怀中顾朝的执着,沙漠边界的官兵不仅没走,还比之前多了许多人马,整个沙漠的边缘似都被围住,一路上火把隐隐现现,看不到尽头。更让她恐骇的是,已有两队官兵持着火把在向沙漠里面行进,只是官兵似乎对这片沙漠忌惮颇多,所以走的并不快,而她又隐藏的及时,才没有被他们察觉。
官兵找不到他们就不打算罢休,新柳心中骇然,带着顾朝一刻不停的向着沙漠深处而去。她不是漫无目的的在沙漠中乱窜,而是凭着自己的判断尽量控制着前进的方向是往北,一个出口被堵住了,就只能找另一个出口,鬼门沙漠最北端的尽头处北海就是鬼门沙漠的另一个出口。这个出口不好找,可是他们现在没有其他选择,留在沙漠中就是等死,她只能带着顾朝尽力一搏,而且她还记得那个白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