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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
她声音有些闷,“黑漆漆的,看不见。”
“我怀里有火折子,拿出来。”
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怎么还随身带着火折子。她手伸到他衣襟里摸索了片刻,不仅找到了火折子,还掏出了一把匕首。
“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匕首,我刚才扒枯藤的时候要是把匕首拿出来,也能……也能快点儿。”
他咳嗽了几声,觉得喉头泛起一股腥甜,随口道,“忘了”。
她点燃了火折子,也没再同他理论,一手握着匕首,一手举着火折子往前走去。那片清开了枯藤的崖壁上露出黑漆漆一个洞口,洞里有微弱的气流往外流动,她递着火折子打量了一会儿,躬身进去,洞腹不大,但是比外面的石台大了一倍不止。
山洞最里端竟还摆着一条石案,案上有一盏油灯、几本堆叠起来的书籍,都落满了灰尘。
她又在四周走了走,在山洞左侧靠角落里看到两只罐子,罐中空无一物,唯有积灰。
“扶我进去”,他在外面等的不耐烦,喊了一声。
她没理,走到石案边看到灯盏里的油早已凝结,隐约看到一截灯芯露在盏边,伸着火折子过去一点,因为灯芯上落了灰,起始炸出两声噼啪响,继而灯光抖了抖,渐渐燃的通畅,山洞旋即被泛黄的灯光填满。
她收了火折子,去洞外抱了一堆被她扯断的枯藤进来起了个火堆,火烧起来后,洞中渐渐充盈了一些暖意。
办完了这些事,她坐下来休息了片刻,才去将洞外早已冷着脸的人扶进来。
这本就是深秋,他在外面石台坐了那么久,一身都冻得冰凉,在火堆边坐了半晌才觉得身上恢复了暖意。
他发现自从进了这山洞开始,她就格外安静,他从枯藤燃起的火光里去看她,见她靠近火堆坐着,一张脸被烤的红扑扑的,眼眸低垂,看不清什么神色。
“你的脸怎么了?”看到她左颊上那道口子,他开口问道。
“没什么,划了道口子。”
她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不知道为何他听着这语气却梗了一股怒气在心头。
她烤了一会儿,起身撕下一片衣角,来到他身边帮他重新包扎好了右臂的伤口。包扎完了又去外面抱了一堆枯藤进来,从中挑了几根还算笔直匀称的放在一旁,又扯下一片衣角撕成一块块布条。
他看着她这些动作已明白了她的意图,挑眉问道,“你会接骨?”
“不会,不过是让你好受点儿。”
她不会接骨,可是还在蝠门掩月部被当做刺客培养训练时,却看到过别人接骨,那些在训练里折断了手脚的人,总要等到训练完了才会有人来帮他们接骨,那时候年纪都还小,等得到接骨的算运气好的,运气差的直接疼死了也不是没有。
她很幸运,一次都没摔断过骨头,当然摔断骨头其实也不算太坏的运气,运气最坏的是,当她们年纪大一点,便只有你死我活的选择,每次从训练场走出去的名额有限,剩下的便是永远也走不出去的人。
有时候,人想要活着,是连一个机会也没有的。
“咬着,可能会疼。”她伸手递给他一枝枯藤,他接过来,却往火堆里一扔。
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将他断了的小臂小心翼翼拿起来,用枯藤和布条固定缠紧。
他额头上沁出冷汗,却一声也没吭。
她的动作算不上多利落,却十分仔细,他看着她低垂的头,看不见她的神色,心中一阵烦闷。
“好了吗?”
“好了。”她将他手臂放好,起身离开,回到了自己先前所坐的地方,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枯藤。
他先前在石台上觉得她话太多,此刻又觉得她话太少,而且她前后态度迥异,仿佛这山洞使她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是个会哄人的性子,至少不会哄这个女人,察觉了她冷淡的态度,心头不喜,脸上表情也跟着变得冷漠。
她此刻却没什么心思注意他,方才帮他固定断臂时,胸腔内气息翻涌,好不容易包扎完坐回来,休息了半晌才觉得气息平顺了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脏腑摔出了问题,总觉得喉头有腥甜滋味,只能不时含住一颗枣子将那滋味强压下去。
其实这时夜已深了,可她心头难受之感不减,没什么困意,遂起身走到石案边,拿起那上面一本书抖了抖灰尘,走回火堆旁放在膝上开始翻看。
那是一本佛经,先前她进山洞查看时就隐约看见了书上名目。
“看的什么?”他冷冷淡淡的声音却在她坐下那一刻响起。
她眼睛不曾从书上离开,随口答道,“佛经”。
本以为他闭目睡着了,没想到也还醒着,这一天下来几乎在鬼门关外走了半圈,他们两个人却都还没休息片刻。
她发现自己的思绪从佛经上偏离,咬了咬舌尖,将思绪拉了回来。
“佛经?”他轻嗤一声,“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