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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回来了吗?”顾朝的语气轻佻又促狭,是同自家娘子打情骂俏的模样。
委屈,她没有委屈。她伸手拿起一块芝麻糖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糖混着熟芝麻的焦脆,同记忆中的味道重叠。
顾朝把剩下的糖交给身后的侍女拿着,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闲逛,“现在开心了?”
“嗯,”她轻轻答了一声。
顾朝没听见她这一声低低的回答,也没在意。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她仍没见到医馆,却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顾朝牵着她稍稍往后一躲,一条湖绿的帕子拍在他胸前又掉到了地上。
一座小楼,二楼的檐下悬着红纸的灯笼,一个肌肤胜雪的美人正倚着窗子望着顾朝似笑非笑。
顾朝抬头瞧见了楼上美人,眼眸半眯,唇角翘起,显然十分受用美人的青睐。
她也顺着顾朝抬头看,美人含笑,酥凶半袒,端的是万种风情。
老情人,她在心中下了个结论,美人再怎么豪放,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显出这般风流姿态。
顾朝捡起地上湖绿的帕子,朝后摆了摆手,“你们保护好王妃”,抬脚往楼里走去,显然已被美人牵去了心神。
传闻,顾朝对救命恩人赵元静情根深种,但生来却有一种痴病,见了美貌女子便挪不动步,府中更是养着各色美人几百。
街上已有人看见这一幕,偷偷觑着小娘子的神色,小娘子却没事人一样,脸上不见恼不见怒,继续往前逛。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独行的机会,她哪里能放过,恼怒撒泼,那也不符合赵元静的性格。
穿过一条街,仍旧没看到医馆的痕迹,她心中有些着急,若是顾朝突然回来,又要添出几多波折。
“钟灵,”她捂住心口,扶着跟上来的钟灵,“我心口有些疼,哪里有医馆,带我去看看。”
钟灵扶着她,向身后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侍卫随即在前面引路,绕过几座茶楼,来到一座医馆前。
“钟灵,你陪我进去吧!”
她扶着钟灵进去,身后两个侍卫听到了她的话,迟疑了片刻,还是在医馆门口止步。
医馆里没有多少人,坐堂的是位年过半百的大夫。
“夫人哪里不舒服?”
她伸出手,一旁的钟灵旋即在她腕上搭了一块丝绢,老大夫坐堂已久,早知道眼前的人非富即贵,对钟灵的做法已见怪不怪。
“吃了些东西,心口有些疼,烦请大夫帮忙看看。”
钟灵在一旁,她自然不好明说,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着。
老大夫仔仔细细号了脉,又看了看她的面色,“夫人身体没什么大碍,若是吃东西不容易克化,带两副调理肠胃的药回去也可。”
她收回手,点点头客客气气道,“劳烦大夫写方子。”
大夫写完方子,递给钟灵拿去抓药,她见钟灵走到抓药的柜台,这才回过头对着大夫道,“我前些时日在胡商处买了些补药吃,最近总觉得身体不适,不知是不是那补药有什么毒性。”
在北泠和南齐,皆有贩卖珍奇药草的胡商,富贵人家购买胡商所贩的名贵药草补身体并不稀奇。
大夫道,“在下诊脉时,未见夫人身体有中毒之状,夫人不必忧心,若实在不放心,可将补药拿来医馆一看,若那补药当真是什么毒物,也好对症治疗。”
“多谢大夫。”
她起身往外走,说实话心里也谈不上失望,蝠门的毒药,如果轻易就让人瞧出来化解开,那才是说不通之事。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师傅当日说,只要她乖乖听话,毒药就不会发作,若她能逃到一个蝠门找不到的地方,那是不是意味着毒药永远没有发作的机会。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她用过晚膳沐浴后便歪在外间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钟灵聊天。
聊了一会儿,一个侍女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禀王妃,药熬好了。”
钟灵放下绣绷,接过药晾在榻上的小几上。她随手拿了钟灵的绣绷来看,绣面是一朵桃花。
“钟灵,你上次绣的那朵荷花呢?”
钟灵想了想,答道,“那个绣完了,做了荷包,王妃今天出门戴的就是。”
“嗯?”她的日常服饰都是钟灵准备的,从没在意过,哪里记得今天戴过什么荷包。
“你帮我绣一个柳叶的好不好,也不用多复杂,一枝柳就成了。”
她想着在河边迎风招展的柳枝,该是多么自由畅快。
“好,王妃是想拿来当荷包还是当手帕?”钟灵早又执起绣绷,细细的牵着粉色的丝线在绢上游走。
她瞧着钟灵的手,想着钟灵若不是一个刺客,也有养活自己的手艺,若钟灵不是一个刺客,那也很好。
“荷包吧!”
“样子是奴婢帮您描还是您自己描?”
“还能我自己描吗?”她盯着钟灵,眼睛睁的圆圆的,眼里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