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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往外走,“等一下去宫里给皇后磕头,早点收拾好,”语声淡淡。
她揉了揉额角,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只要不做戏,她就觉得轻松很多。戏多了,就有些捉摸不清这个人,对于一个细作来说,这很致命。
房间外的侍女鱼贯而入,她由人伺候着沐浴了一场,又吃了些东西,这才随着诚王一起入宫拜见皇后。
皇子娶正妃后,王妃拜见公婆就是拜见帝后。南齐皇帝不喜这个儿子,皇后自然也对不是自己骨血的五皇子没多少关怀之心,不过草草问了几句场面话,便打发两人出宫了。
一路上,顾朝没多说什么话,表现的完全像是个陌生人,她心里对自己难测的细作命运又一次产生了担忧。若将来有一天来了任务,她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成功完成,或者有一天她的任务就是杀了他,她又有没有把握成功。
出了皇后的寝宫,还要绕过几座宫室才能到乘轿之地,顾朝在前走的不慢,她拖着快散了架的身子有些跟不上。
转过一个廊角,顾朝却突然停下来,往后退了两步,等她跟上来。
她有些好奇,走到他身边,他拉了她的手,慢悠悠转过拐角。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穿着月白锦袍,通身贵气,且又生的一张好脸,英武之余不失清俊,见他二人,脸上立时蓄满盈盈笑意。
“五弟,为兄昨日半夜才归,没能去成五弟的成婚大礼,实在遗憾。”
顾朝脸上神色淡淡,“见过太子殿下,”却没行礼。
原来眼前这人就是是南齐三皇子顾朗,顾朗是当今皇后所出,得南齐皇帝喜爱,五岁时便被封为太子。
顾朗见顾朝这样的态度,脸上笑意却未减,眼锋一转,看到了她身上,“这就是五弟娶的新妇,如此佳人,怪不得五弟拼着被父皇训斥好几年也不改初衷,五弟好福气。”话闭,眼睛又早已回到顾朝身上,没有丝毫失礼之处,语气里也没有轻浮之意,倒像是真心为弟弟娶新妇感到高兴的兄长。
她觑着顾朝神色,见他不答,只得微微低垂了头,冷冷淡淡道,“见过太子殿下。”
“倒是和五弟一个脾气,”顾朗不以为忤,继续道,“听闻五弟妹在北泠有擅琴之名,不知何日有幸能得一闻。”
这话就不怎么客气了,她神色一冷,正待说话,旁边的顾朝却盯着顾朗,似笑非笑道,“三皇兄,这可是我娶的正妃,三皇兄若想听琴,自己多寻几个美人养在东宫里,若寻不到,我府上也有的是擅琴的美人,改日给三皇兄送去。”
顾朗没在口头上讨到便宜也不愿再多费口舌,从两人身旁走过去,“这倒不必了,五弟府上的美人留着自己消受吧,我还要去见母后,先走一步。”
“三皇兄慢走,”顾朗远去,顾朝放开她的手,继续慢悠悠往前走。
原来是把她当了表演工具,不过这南齐皇宫里的人,演技都不大好,本来是一出兄友弟不恭的戏,最后演成了兄不友弟却恭。
一路无话的回了诚王王府,甫一进门顾朝却将她拽过来,拉着她穿过几条回廊,爬了几十级台阶来到一座凉亭里。
凉亭建在高处,诚王王府的后花园在此尽收眼底,只是此时天色已晚,看不清园中景致。凉亭中长案上已摆好了一张琴,顾朝将她往案前一按,自己却站到凉亭边,惜字如金,“弹琴”。
她实在不清楚他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却也懒得同他争辩什么,她发现这个人你同他争什么,往往还不如不争。
她索性就宠辱不惊,不为他的情绪所动,始终一副冷淡样子,这大概也符合赵元静的性格。
琴声泠泠,如清泉淌过青石,如山风拂过青松。仲秋的凉意从凉亭四面八方浸过来,浸的她跪坐在地上的腿生出寒意。
一曲终了,万籁俱寂,他转过头凝视着她,眸子如同无星无月的夜,冷冷丢下一句,“不过尔尔,”拂袖而去。
她不喜欢骂人,自从进了诚王府却在心底骂了很多次人,她觉得自己的心性还应该继续沉淀,不然若有一天在人前露了马脚,那就是杀身之祸。
琴声悠悠,再度响起,这是一首专为佛偈作的曲,她只听人弹过一次,始终掌握不了其中精髓。
佛偈如是说,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她不信佛,参不透佛偈,也始终弹不好这首为佛偈做的琴曲。
第三遍琴音落下时,她觉得背后一暖,有人为她披上了披风,钟灵的声音响起来,“王妃,夜深了,回去吧。”
“嗯,回吧!”她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腿,慢悠悠往回走。
回到房里,顾朝不在,她洗完澡恹恹欲睡,躺在榻上却又不能成眠,遂喊了钟灵进来说话。
“钟灵,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北泠哪里人?”虽然屋里没有别人,她还是没太大意,问的问题巧妙,不会让人对她和钟灵的主仆身份产生怀疑。
“回王妃,奴婢不记得了。”钟灵恭恭敬敬坐在榻边,手里拿着绣绷,绣的是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