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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北泠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赵元静,和亲南齐之际被北泠皇帝亲封为义昌公主。
成为赵元静,对她来说并不突兀,因为她从十二岁起便被培养着模仿赵元静的一言一行。
赵元静的习惯和性格,只怕她比赵元静自己还要更清楚。
在出任务之前,大师傅曾透露过一些和这次和亲有关的信息。
赵元静要去和亲的南齐如今国力强盛,北泠在两国邦交中处于弱势,为了求一息安宁,不得已要送公主和财帛前往南齐。北泠送人去和亲已不是第一次,往年也有公主嫁入南齐,只不过往年和亲的公主是北泠皇帝随手一指,今年和亲的人,却是南齐使者指定的人。
对于一个衰弱的国家来说,近乎纳贡性质的和亲已经是耻辱,被另一国指着要某个人和亲,更是耻中之耻。
而且在这耻中之耻上,又因为牵扯了一段十多年前的旧事,让许多忠君爱国的大夫悲愤欲死。
十多年前,北泠和南齐的地位与如今正好相反,那时候南齐式微到要将皇子送入北泠为质。
南齐送到北泠的质子是五皇子顾朝,顾朝在北泠受尽欺辱,一次性命垂危之际,是赵元静救了他。后来南齐逐渐摆脱弱势,顾朝被接回去,长大之后的他,心中对赵元静的感激之情渐渐转化成一腔爱意,据说从北泠往南齐送第一位公主和亲开始,他便向南齐皇帝提出请求,要娶赵元静为妃。
一个皇子能被送到敌国当质子,证明在本国本就不招什么人待见,当了几年质子后回去,不招待见更甚,所以诚王这个请求,南齐皇帝当然直接无视了。只是后来,或许是诚王一求三年从不间断弄烦了南齐皇帝,也或许是南齐皇帝想要羞辱北泠,他最终还是向北泠要了人。
救命之恩,又是三年求娶,这在话本子里这或许可成一桩佳话,可在北泠上下人的心中,却是耻辱簿上再添一笔重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曾经的强主变成臣服的一方,任谁都会悲愤不甘。
可北泠的皇帝却似乎没多少悲愤之情,南齐的使者在殿上陈词时他连脸色也未变,使者话音刚落,他便一道谕旨,封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赵元静为义昌公主,择日和亲南齐。
北泠皇帝昏聩已不是一年两年,谕旨一下,当即便有一位御史在殿上触柱而亡。
士大夫们再悲愤,也改变不了赵元静和亲的事实。而赵元静,在北泠人心中的形象自然不好,因为她当时的救人之举才会牵扯出南齐使者要人的耻辱一幕,北泠人找不到地方发泄的怒火,自然只能转嫁到她身上。只不过赵元静生性高傲,极少在北泠贵族闺秀中走动,更别说在大庭广众前露面,因此和她有关的传闻少的可怜,恶闻更是鲜有,她唯一在外的盛名还是琴技超然,琴技超然这样的优点自然难以用来借题发挥,看客们找不到恶闻攻讦她,也只能悻悻骂几句作罢。
有关和亲这件事的诸多细节自然不是大师傅告诉她的,只是现在北泠无处不在议论这件事,她临行前进了座茶馆喝了一壶茶,也就知道的详尽了。
她心里清楚,她能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是该她知道的,至于不该她知道的消息,她不能问,也不敢问。蝠门最重要的规矩是服从命令,无论是刺客还是细作,都不过是蝠门养的狗,作为蝠门的一只狗,主人指哪儿咬哪儿就成,至于咬人的原因,那不该是他们探究的。
就她在蝠门那些年所见,不服从主子的狗,或者好奇心太强的狗,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人命,在蝠门是不值一钱的东西。
她只有尽力服从,才能将这不值一钱的东西保住。
蝠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她所知不多。身为一个被精心培养的细作,她有两位师傅,大师傅是最让她害怕的师傅,教她礼仪,赏她鞭子,她有任何事情做的不到位,都由这位师傅来教训她。二师傅则教导她模仿赵元静的生活,赵元静的行止坐卧、赵元静的性情偏好,她都是从这位师傅处学。
当然她知道,这两位师傅都不是蝠门的主子,蝠门的主子只有一个,正是这位主子,让她从掩月部调到听风部,由一个刺客变成一个细作,也是这位主子,在她武功被废的一个月后,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她心惊胆战,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开始尽力训练成为一个细作。
她从未见过主子,却知道这位主子有多可怕,光是想想就能让人浑身竖起汗毛。
替嫁,自然也是主子的意思。
其实去南齐和亲,她心里并不慌张,因为去南齐,熟悉赵元静的人更少,露出破绽的机会也就更少,那么活命的机会就更多。
而且,在她内心深处还隐隐存着一点希冀,南齐离北泠遥远,或许她能等到一个离开蝠门的机会。在北泠,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点微茫的希望,因为临行前大师傅给她吃了一粒毒药,大师傅告诫她,若是她听话,自然不会毒发,若是她不听话,那么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场。过往十年无数顿鞭子都在告诉她大师傅说的不假,所以至少在弄清身体所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