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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他几乎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小时候千梧最喜欢的那本画册,又顺着记忆找到了几本收录了跟雪或运动相关的插画集。
    江沉把那几本画册从头翻到尾,没找到半点跟邵雷有关的线索。
    “好像有人在上面走动了。”小千梧不知何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头软毛睡得乱七八糟。
    江沉放下画册走过去,“那我就不方便从那里出去了。除了地毯,还有其他通道吗?”
    江家的书房有一条能通向酒窖的小路,酒窖就能通向外面。但这条通道是单向的,从酒窖里推不开那扇门。
    小千梧用惊艳的眼神看着他,“你很懂啊。”
    江沉沉稳地一点头,“如果这是我家的书房,我就会这么设计。”
    “跟我来吧。”小千梧跳下床。
    跟在小不点的千梧背后,江沉在心里忍不住地感慨。
    即便知道这可能是神经捏出来的一个家伙,他还是会忍不住地看着他,这种心情实在太复杂。
    门还是有的,但位置与现实中不同,开在了与小床斜对角的墙角,推开那道窄长的盆栽柜,有一道仅四十公分宽窄的小门。
    小千梧把他领到门边,自己先往后退了两米,而后才说,“你开一条小缝出去,别让雪飘进来。”
    江沉笑笑,“知道了,你回被窝里吧。”
    他伸手摁住门把手,又忍不住说,“睡觉把被子盖好,不要露半个屁股在外面,这里没有木屋那么暖。”
    “你很啰嗦。”小千梧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才是多穿点好吧,外头就是冰天雪地,还穿着袜子,脚冻掉哦。”
    江沉笑笑,伸手推门。
    门把手按下的一瞬,小千梧的声音又忽然在他耳后响起,“拉。”
    江沉于是改势为拉,门开的一瞬,外头呼呼的风雪就灌了进来。他下意识眯起眼,一步踏出去立刻反手关上门,在还有一条缝时又忍不住回头,想再看一眼小千梧。
    然而手上门的触感消失了,回过神来时,自己穿着棉袜踩在冰雪里,身后是小木屋起居室的落地拉窗,隔着拉窗,里面正凑在一起做早饭的几个人都是一惊。
    太冷了,江沉赶紧绕回屋前门进去。
    沈柔第一时间怒目转向彭彭,“你们不是说他发烧在屋里昏睡吗?”
    “是啊。”彭彭瞪大着眼,没有半点说谎被戳到脸上的不自在,反而瞪着江沉,“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你??还还还穿着袜子??烧糊涂了吧!怎么不直接去打雪橇!”
    茶几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位置,钟离冶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沉一眼,江沉明白过来,只不动声色地穿上棉拖鞋道:“出去吃了一口雪,下面太干热,有点熬不住了。”
    他开口时嗓子哑成一片,青色一片眼圈里写满了疲惫,倒真像那么回事。
    沈柔只得咽下怒意,改皱眉道:“算你赶上,粥刚好,盛一碗吧。”
    屈樱已经把粥盛了出来,用勺子简单舀一舀,走过来放进江沉手心,“安心喝粥吧,别太担心了,没事。”
    江沉宽慰一笑,“有你们这些队友,确实安心。”
    他说罢便一个人窝进沙发小口喝着粥,彭彭在身后跟钟离冶嘀咕道:“你有没有觉得千梧走后他人变软和了。”
    “是人变木了才对。”钟离冶轻声叹气,“他得是脑子木了才会遵循礼貌说两句软话。”
    彭彭恍然,“有道理啊。”
    老男人笑着说,“你们队伍氛围真的很好。不过邵雷在时我们也相处的很愉快,虽然年龄差很多,但那小子是跟谁都能相处舒服的性格。”
    江沉抱着粥碗,又止不住地开始走神。
    不知为何,刚才在最后踏出门的某个瞬间,他好像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千梧的气息。好像在他背后的不是小妖怪,而是真真正正的千梧,可惜他一步踏出,再回头时身后的里世界已经消失了。
    想着想着,思维渐渐地涣散开。一宿未合眼的疲惫夹着感冒发烧的势头袭来,江沉几乎是下意识地放下了粥碗,把两条长腿也架上沙发,枕着扶手昏昏睡了过去。
    梦里果不其然是小时候,无数个记忆碎片飞快地拼接,他与千梧在老宅的走廊上躲勤务兵,千梧坐在书房的楼梯上喝妈妈煮的巧克力,还有千梧刚刚报道那天,站在讲台上奶声奶气地说,我叫千梧。
    千梧第一次冲他伸出手,是那天日落,他带着他一起爬上食堂的楼顶,指着多福山在江水上的影子说,“山也有时不想撑在那里。”
    山也有时,不想撑在那里。
    汗意瞬间从茂密的发间钻出,江沉被一阵心悸猛地拉回现实,反应过来时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冷汗爬满全身,心跳在胸腔里咚咚咚,太阳穴炸开似地疼。
    明明好像只有很短的几个梦境片段,但他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外面一片金光,不像是正午,倒像是邻近夕阳。
    钟表指向了下午5:35。
    身后那几个人还在桌子旁边低声讨论着线索,桌上摆满了他们今天一整天翻出来的东西。
    彭彭说,“所以据你推测,现在是十一月是吗?”
    “嗯。”老男人说,“看日头是的。”
    屈樱问,“十一月的日落一般在几点?要日落多久呢?”
    “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这里我估计要在五点半之后到六点之间了,日落……也就不到十分钟吧。你们队的人怎么一直在关心日落?”
    “九分钟。”江沉一下子站起来。
    身后的人吓一跳,屈樱愣了一会才说,“说什么呢?”
    字条上明明写的是,日落的第八分钟,哪来的九?
    江沉心跳仍然很快,冷汗像是要把他人打透了,他猛一下起身才觉得眩晕,还有前心贴后心的饿。
    但他顾不上踉跄,只匆匆说道:“每天的日落有九分钟,从第二分钟起到第九分钟,在这八分钟里,是多福山在偷懒,灵魂从山体里溜出来。它也有时不想撑在那。”
    江沉越说声音越低,黑眸深处却仿佛有一簇光,愈发坚定。
    说罢,他缓缓转身,望着外面夕阳之下的雪山。
    “在这八分钟里,山或许也不想撑在那。”
    “多福山是什么山?”双马尾皱眉道:“外面的雪山叫多福山?你是不是搜到了什么线索?”
    江沉不再回答了,他轻轻阖上眼,记忆中千梧温暖而清稚的笑容犹在眼前,他终于想起那年那天那时。
    那天最后给千梧桃子吃时,他扫到过一眼手表,不知为何,那细枝末节的记忆在此刻忽然无比清晰。
    差一点点,晚上六点。
    差一点晚上六点,落日沉入江水,那就是他们两人往后余生的开端。
    “江沉,你还好吗?”屈樱试探地走上来,拉了他的胳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