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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井水不犯河水。”
“希望你能让我看到金色福袋降临!”那个女人在后面尖声喊道。或许是装疯装得深入骨髓了,她又癫了起来。
千梧心里纳闷,就算达成极端条件,那也要等到神经海上结算时才能打捞福袋。
这家伙不会天真以为能求他带上船吧。
等那女人癫走了,千梧才重新推开刚才的房门。
屋子里依旧满是灰尘,这会天色暗了,厚重的灰尘感压得人胸闷。
千梧实在翻不动了,昨晚失眠,他现在只想吃一大碗屈樱煮的红豆沙年糕,然后洗澡睡觉,补一补彻夜未眠的亏空。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看着空气中扑朔的灰尘,那些灰尘仿佛从一开始就在,源源不断地落在屋子里的一切东西上,像是永远落不完一样。
灰尘这么大的房间,艺术家应该远离,或许该让带兵的来。江沉搜东西快,丢给他好了。
千梧长舒一口气,眼带笑意转身重新拉开门。一只脚迈出门口,走廊上灯光明亮,与背后的晦暗在一道门的两端泾渭分明。那些光好像很难透过这道门照入房间。
千梧忽然脚步一顿,片刻后,他静默地转过身看着这间屋子,伸手开灯。
啪嗒。
屋里的灯亮了,和走廊外一样的光明。
啪嗒。
屋里的灯又灭了,走廊外的灯光依旧照不进来。
千梧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新审视着这间房。
每到下午五六点,房间里就会暗下来,开灯时不明显,不开灯的话就能清晰地看见每一粒飞舞的灰尘。盯得久了,仿佛产生一种幻觉,那些灰尘扑簌簌下雨一样覆盖着屋子里的一切。
——右手边最远处的墙角除外,那里仿佛有一道会让灰尘让路的结界。
千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了足足一两分钟,再三确认那里被灰尘绕路,心跳忽然加速。
他一声不响地走入房间,反手在背后关上门,大步走到那个角落。角落里有数不过来的堆在一起的干花,有些插在瓶瓶罐罐里,有些直接飞在外面,花枝花杆上全是刺,搅在一起,让人望而生畏。
而如果凑很近看,那些缠绕在一起的花枝和墙壁拐角处微妙地让开了一个空,就像是用那些干花在遮挡什么。
周围没有手套,千梧去隔壁找了一只扫帚,过来把那些干花挥开,终于露出被围裹在角落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塑料方块钥匙扣一样大小的东西,里面封着张画。
画上从左到右是六个东西:有人相的果子,獠牙精怪,鹿精,狮精,还有两团空洞。
那两团空洞就像两团不规则的火苗,不仅没有形状,也没有颜色,能够在画上“存在”完全是因为轮廓有种微妙的阴影,所以能让人认出来那里有两团东西。
千梧盯着那个东西许久,缓缓地把它翻过来,看着背面歪七扭八的文字。
——那些字不是写的,而是一小块一小块从各种地方撕下来的字粘贴拼凑出来的。
笑笑、怪怪、鹿鹿、狮狮、天天、三无。
千梧猛地咽了口吐沫,把钥匙扣攥在手心里出去找江沉他们。
走廊上时不时会路过几个人,不只是他们在找线索。
千梧平静地走到楼梯口,四下无人,他不由自主地在灯光下摊开手掌。
黑眸中心的瞳孔骤然锁紧。
画上的五个东西消失了,只剩下最右边一团空洞。
翻过来,原本的贴字也不见,变成了新的两行字。
——大家都死了,只剩下三无。
——但三无不会放弃的,三无仍旧友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经:地板今天又哑巴了,但小神经不会放弃的,小神经仍旧努力盘它。
地板: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就是被你盘哑的?
第121章 七日面具
笑笑、怪怪、鹿鹿、狮狮, 这四个名字毫无疑问对应上了房子里的四种面具。
千梧轻轻摩挲着最后一团空洞和背后的字,或许三无是BOSS的名字,而天天对应了天狗,原来天狗和三无的本体都是空洞, 因为虚无, 所以天狗面具在镜子里映射出来的是一片空白。
千梧找到江沉时, 江沉正在一楼尽头的那间小厨房里。
远远地,他看见江沉正在烧热水, 桌上放着两个挂好茶包的茶杯,而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身材纤细, 戴着猫狐面具,还有一头柔软的黑发。
千梧从背后看见他, 迷茫地停住脚。
那家伙正热烈地和江沉唠嗑,小动作多得离谱, 边说话边抻懒腰, 没一会功夫,右脚忽然向外一撇,双手在空中打开,妖娆地冲江沉劈了个半叉。
原本冷淡地准备茶水的江沉不由得停下动作认真看了他一会, 千梧走近, 听见江沉评价道:“世界名画。”
千梧:“……”
大概是感受到乔装的正主靠近, 三无犹豫了一会, 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消失。
“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千梧平静地分走一个杯子, 轻轻拨了拨茶包,“我在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小东西,好像是你掉的。”
“啊?”它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东西?”
千梧不语,水壶开关弹起来,江沉取下壶给千梧的杯子里倒上开水,也问道:“什么东西?”
“一张夹在钥匙扣里的画。”千梧说,“像小孩子画的,画上有六个好朋友。”
三无闻言一下子绷直了腰杆,千梧看着它,隔着两张猫狐面具,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眸注视着彼此。
这还是千梧第一次看见另一个“自己”,感觉十分奇异,他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慌乱,忽然问:“天天的本体和你是一样的东西,是么?因为形体虚无,所以画不出准确的面具,你就随手画了天狗。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又偏偏是天狗呢,天狗是神明,和你另外四个朋友本质有别。”
热茶滚烫,江沉把之前晾凉的水兑了一点进去,千梧吹两下喝了一口尝尝,觉得温度刚好,就把杯子捧在掌心里。
三无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静,低声道:“因为天天一直很崇拜神,但我们六个从来没见过神明。之前有一个人类在房子里,他身上带着一个叫御守的东西,御守背面有山神天狗,我照着画了天天的遗像。”
遗像。
千梧立刻问,“面具果然是祭奠品。那它们是怎么死的?”
三无不吭声,头偏开一个角度,眼神有些倔强,像是学生时代和江沉争执的他。
恍惚间,千梧第一次觉得真的在它身上看到了人性。
江沉开口道:“你刚才不是和我说,你的梦想是不再孤单吗?”
千梧倏然回过头,看了江沉一眼,又重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