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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条沙发上挤着坐下了,心照不宣地捂耳硬撑,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注意到赵含的异常,哪怕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旁边的人一个踉跄,也没人拦着。
    她与电话只有两三米距离,她朝电话走去,却又似乎极度抗拒,足足十几秒才在电话旁边站定。
    那双眼睛依旧空茫,但却有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女孩子瘦骨嶙峋的苍白的手缓缓向电话摸去,五指轻轻地颤抖着。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尖叫一声,“赵含你干什么!”
    她却仿佛听不见,眼泪流得更凶,却难以控制自己似地向电话摸去。
    锃!
    一声金属摩擦带来的清啸忽然盖过铃声,虽然只有一瞬,但足以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随即而来是一道闪亮的刀光,赵含伸手到一半,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锋利的冷芒从指间闪过,随即一声巨响,边柜上的电话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房子里忽然很安静,所有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千梧面无表情地把轩辕的刀刃横在眼前仔细看了看。
    “是挺厉害的,劈开黄铜制品都不崩刃。”片刻后他自言自语了一声,又唰地干净利落把刀收回刀鞘。
    众人在震惊中窒息,在窒息中静默。
    十几双困惑到极致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那把刀。
    木头刀鞘,有好几道裂缝的那种,上面还不伦不类地挂着一圈珍珠。
    作者有话要说:轩辕:换主人有什么用,仍旧只能用来砍砍东西的样子。
    小神经:你好委屈哦。
    第105章 不要忽视一个老物件
    “我, 你,这……”关平瞅着千梧手里的刀,半天才把舌头捋顺,“这什么好东西?”
    薛高个急不可耐地打断他, “你就这么把处决机制给劈了?!!”
    千梧平静反问:“不行吗?神经只惩罚触发死亡条件的人, 但从来没明令禁止玩家自卫反抗。”
    薛高个:“……”
    千梧微笑, “我身边这位在第一个副本里就杀过一个负责处决的NPC,审神之门本来要扣他分的, 他一通理论给掰回来了,大家可以效仿。”
    大家:“……”
    “互相帮助,神经本来就应该给我发奖才对。”千梧语气很真诚, 把轩辕收回到小小的福袋里,淡淡道:“可惜昨天王奎和许庆阳死时我不在。”
    “不止他俩, 还有浴室里的那个。”松松像是遗憾地叹一口气,“如果我们早有心理准备, 你昨天就都能救了, 三个人谁都不用死。”
    千梧闻言扭头冲她微笑,温声道:“不,只有两个不用死。”
    松松瞳孔轻轻一颤,许久才敷衍地笑了笑别开视线。
    其余人还沉浸在一系列变故的震惊中, 没人留意这一回合简短的试探交锋。
    蛋黄走过去轻轻拉了赵含一把, “你还好吧?”
    赵含脸色依旧茫然空洞, 嘴唇苍白得可怕, 哆嗦了好久才哑声问:“铃声停了?”
    “停了。”江沉说, “明天也不会再响了。”
    赵含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嗓子里像含了一把沙似地嘶哑,许久才哽咽着说, “刚才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拿起那部电话,拿起必死,我知道。对不起大家,第一天晚上我在一楼,我碰了那部电话。浴室里的女生应该是死于触发第二种死亡条件,或许她见到了真正的BOSS。”
    关平皱眉道:“不对啊,那你昨天电话铃响怎么没事?”
    松松坐在沙发上,后背紧紧绷着,扭头盯着赵含。
    赵含正欲开口,江沉忽然道:“我昨天借了她一个能临时模糊人感官的道具,只能用一次。”
    “大佬恐怖如斯。”关平砸吧砸吧嘴,“我好想扒开你们的福袋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
    大家顺了口气,继续讨论起来。
    蛋黄说,“现在线索已经不少了,塞满衣服的衣柜、麻雀与凤凰的映射,BOSS很可能指向的是一个女人。”
    “确实,那些衣服都是女人的衣服。”薛高个点头,“还有,整个副本都与葡萄酒和落灰的古董有关,酒和古董也共同组成第一种处决机制。那第二种处决机制是什么?”
    千梧平静开口,“触发条件是没有把酒喝够量。”
    关平瞪眼,“你怎么知道?”
    “本来只是猜测。”千梧语气稍停顿,带着关爱看他一眼,委婉道:“我们碰巧有另一样可以验证猜想的道具,已经帮大家核实过了。”
    众人:“……”
    “……牛批。”关平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这个副本很有意思。”江沉忽然笑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每一个关键物品都有固定扮演的副本角色。第一种死亡机制里,酒是诱因,古董负责处决。第二种死亡机制,酒同样是诱因,水晶制品负责处决,而且水晶制品的使用者很可能是BOSS本人。目前关于BOSS的线索都是从特定古董上找到的,而找这些古董背后的逻辑是——”
    千梧倏然回头,看向客厅墙上那幅女人独坐窗边妆奁旁寂寞等待丈夫的画,皱眉问,“这是不是房子里唯一一幅有人物的画?”
    众人静默了几秒钟,薛高个缓缓说,“不确定,但……我好像确实没见过其他有人物的画。你们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
    “我好像也没有。”
    千梧看着那幅画,目光扫过女人美丽但因寂寞而显得空洞的脸庞,落在妆奁上。妆奁顶部散落着若干脂粉首饰,其中有一支翡翠珠花钗,珠花颗颗圆滚,看久了就像一小串葡萄。这支钗的颜色比周遭微妙地暗了些许,极其细微,不符合整个场景的光线层次。
    千梧忽然意识到那可能是因为发钗落了灰。
    前拉斐尔流派讲究精致细节和绮丽的表现手法,倒很少如此迂回地运用光线。
    千梧忽然笑起来,“你们说,这幅画上的窗户是什么做的?”
    蛋黄不明所以,“窗户还能是什么做的,窗框和玻璃。”
    “也许不是玻璃,是水晶。”江沉勾起嘴角,画中女人指尖轻轻抚摸着窗,就像在触碰什么脆弱珍贵的东西。
    薛高个一拍手,“大家,火速排查一遍城堡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物的画。”
    一堆人风风火火往楼上冲,千梧站着没动,仍旧看着墙上那幅画。
    余光里江沉和松松一同往厨房走去,他没理会,客厅里只剩下他和赵含两个人。
    “为什么……帮我。”赵含低声问。
    千梧从画上挪开视线看她,她神情平和了很多,大概是副本里见面以来最平静的一次。
    “你该好好洗个澡,洗干净头发和脸,下次说话大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