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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吃完早餐也分头行动,彭彭和钟离冶陪着屈樱搜院子,江沉和千梧出门。
    走在街上,江沉用福袋里的一条小毛毯和路边小贩换了两只红糖糕,和千梧一人一只拿在手里。
    天凉,千梧两手捂着有些烫的甜食,吃得很满足。
    “我想去找辅田老头。”他咬着被红糖浸透的糯米团子,含糊道:“第一天领我们入本的NPC通常不会这么废的,我还是不死心。”
    江沉点点头,“也好。刺客兄弟的事有很多疑点,我们可以抓辅田的邻居再问问。”
    “什么疑点?”千梧有些惊讶,“昨天听到的故事已经很完整了。”
    “不完整,需要推敲的细节很多。”江沉摇头,“比如刺客回乡后关门锻刀很多年,但因为眼瞎一事无成。他是能为皇帝做事的人,明知自己锻不成,何苦浪费大把光阴?再比如,刺客死时是被砍头,弟弟死时却是额头到颈下一条血线,死亡方式不同,不像是被哥哥索命。”
    千梧挑眉,“这你都知道?”
    江沉见他吃完了糖糕,就把自己那只也递到他手里,轻声道:“当然最大的疑点是,哥哥眼盲回乡多年,兄弟二人一直和睦,弟弟为什么忽然想杀哥哥?”
    认真推理案情的江沉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千梧听的有点发愣。
    他们打听了一路,终于找到辅田老头家,家门却紧闭着,拍半天也没人应。
    隔壁邻居不堪其扰,开门道:“哎哎,别折腾了,一大早上去集市了。”
    邻居是个光脚壮汉,四十来岁,脑袋上歪歪扭扭缠着一块额巾,一脸没睡醒的不爽。
    江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哪知道去,一般有东西要买才去早集,买完就回来了呗。”壮汉十分不耐烦,骂骂咧咧扭头回屋,过一会又穿上快要掉底的草鞋啪嗒啪嗒出来,把门一推,“你们进来等吧,我给你们倒两碗水喝。”
    壮汉家就他一个,由于太粗莽而母胎单身。家里连点粗茶叶都喝不起,说两碗水还真就两碗水。
    千梧捧着磕掉四五个豁口的破碗,看着碗里的水面映出他无奈的表情。
    “喝啊,家里热水可不多,我听说你们接二连三死人,心疼你们才给的。”壮汉撇撇嘴,“热水可比凉水贵,烧柴还要钱呢。”
    “……”千梧小心翼翼捧起昂贵的热水,喝了一口。
    江沉则直接把碗还给他,“这么贵的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壮汉竟然没推拒,接过来唏哩呼噜就喝了起来,愣是把一碗水喝出了稀饭的架势。
    他喝完水,袖子把嘴一抹,说道:“你们刚问我那事啊,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兄弟两人感情是真的挺好,哥哥返乡时弟弟见他眼盲还痛哭了几天,往后每天给哥哥送饭,一送就是好些年。哥哥回来后,弟弟安心锻刀,说要给哥哥养老,三把神刀都是那几年陆续锻出来的,以前他可没那么勤快。”
    千梧闻言问,“有没有可能那三把刀是哥哥锻的,弟弟杀人夺刀?”
    壮汉咂咂嘴,“不可能,我们是亲眼看着弟弟锻刀的啊。”
    “兄弟两人叫什么?”江沉问。
    壮汉说,“弟弟叫以器,哥哥叫以荐。”
    “以荐?以见镇的以见?”千梧睁大眼。
    壮汉点头又摇头,“是推荐的荐。兄弟两人其实不是亲兄弟,是同一年里先后捡到的弃婴,镇上人捡回来随手起的名,没想到后来两个娃娃都出息了。唉,怪叫人感慨。”
    江沉蹙眉不说话,千梧也一时语塞。
    故事愈发丰满,但江沉的疑问仍然没有获得解答,仿佛是无法推敲开的谜题。
    江沉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忽然说,“既然疑点无论如何解不开,说明这些疑点就不该存在。”
    壮汉瞅了他一会,指着他扭头问千梧,“他说啥意思?”
    千梧顿了顿,“他是说,杀死刺客的不是弟弟。”
    不等两人深入讨论,壮汉忽然站了起来,“隔壁那嘴滑死老头好像回来了。”
    千梧和江沉便跟在他身后走出院去,果然见辅田屋们开着,门口放着两大兜子东西,他正从里面气喘吁吁地出来,把东西搬进去。
    千梧瞟了一眼纸袋,支在外面的有萝卜和算盘,另一兜里有用纸一层层包起来的碗碟。
    “啧啧,大采购啊。”壮汉靠着门框酸人家,“真有钱,这年头能说会道的就是比老实锻刀的过得好,是吧?”
    辅田哼了声,似乎懒得搭理邻居,对千梧说,“你们找我吗?”
    “嗯。”千梧不提刺客的事,只说道:“每天都在死人,心慌,来你这坐坐。”
    “我听说了。”辅田闻言叹息一声,“谁能想到会成这样,今天又是月曜日了,今晚又会死一个镇民。”
    他一边碎碎叨叨地念着一边拾掇买回来的东西,“你们进来吧,噢,我刚买回来的牛乳你们喝一些吧。”
    千梧下意识回头看向壮汉,却见壮汉脸扭曲得变形,气鼓鼓地一踢门回去了。
    江沉道:“你和邻居关系不太好。”
    辅田嘿嘿一乐,“仇富嘛。像我这种能说会道赚大钱的人,奥,又有一把神刀傍身,他能不嫉妒吗?”
    这人还不知道自己撒谎露馅,一边说一边晃了晃腰上挂着的刀。
    千梧看了眼那布满大裂缝的粗木刀鞘,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拆穿他的话。
    辅田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大号的纸兜子院里摆了七八个,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拎回来的。他把里面的东西分别拆出来一趟一趟往里屋摆,千梧和江沉就坐在院里看他收拾。
    上午的大太阳出来了,院里有些晒,老头干了一会觉得热,把外褂脱了。又干一会,索性把刀也摘下来,放在近手边的柴桌上。
    “你们帮帮忙?”他看了眼院里坐着的两位大爷,“牛乳都喝了,帮我一起收拾收拾?”
    “……”
    早知道还要做苦力,千梧绝对不会喝那碗寡淡注水的牛奶的。
    正琢磨如何推辞,江沉却不动声色拉了一下他的手。
    千梧了然,“收拾什么?”
    辅田撅着屁股在屋里搬酱菜坛子,“剩下两兜都是碗碟,你帮我拿到厨房灶台上去,喏,就右边那小屋,把那些废纸都抽掉啊。”
    兜子里不仅有碗碟,还有些放油盐的瓶瓶罐罐。江沉手不方便,千梧就自己一个人搬了两趟。
    最后兜子见了底,里面还有个用纸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他伸手拿出来,沉甸甸的。
    “这什么……啊”千梧掌心突然一痛,猛地撒开手,脱手的一瞬间才明白过来。
    当啷一声,菜刀从纸包里散出来砸在地上。
    江沉瞬间怒了,“你买菜刀不说一声!包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