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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呼吸,又走了一会,他忽然在迷雾中看见一个小孩的身影。
    一百个玩家里似乎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看身高约莫也就十岁。
    小孩没有像其他玩家一样远远一见便错路远去,他停在那里茫然四顾,千梧越走近越觉得不对,片刻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骤然停下脚。
    那是江沉的小时候。
    毛骨悚然感爬上后脊背,他分明记得自己停住了脚,但那小孩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近到几乎面对面,只有一两米远。
    “千梧。”小江沉惊恐地看着他,“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回了小时候——”
    千梧沉默半晌,“嗯,是变小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小江沉目露困惑,“凶入口的雾气似乎有毒,我越走越小。”
    “是吗?”千梧挑挑眉,“那你可别跟着我,走你的凶路,别把毒气带到我这。”
    “……”
    小江沉怨恨地盯着他,他冷漠走过。
    指南针的指针自始至终可靠地指引着方向,他刚刚与那个身影擦身而过,忽然听到小江沉冷冰冰的声音。
    “我把指南针留给你,你却不管我死活。”
    千梧顿了顿,“是啊,后悔了吧。”
    “……”
    “把指南针还我!”小江沉似乎怒了,“把它放我这,你跟着我走。”
    千梧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再回复。他紧紧攥着指南针快步向前,身后却传来如影随形的布料撕裂声,像是衣服被无法容纳的肢体胀开,那东西贴在他身后磨牙。
    又是小江沉的声音,“我的食物和水也在福袋里,你给我一点,不然我没法走了。”
    那东西就紧紧地跟在身后,让人下意识想要回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衣领里那枚阿九的领扣却忽然生硬地抵在颈下,硌得人生疼,像是在警告他,别回头。
    小江沉很愤怒,小碎步跟在身后喋喋不休。千梧走快,他也走快,但他似乎受某种限制,只能黏在背后。千梧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口罩随着呼吸贴附在口鼻上,他呼吸有些困难,只能不断加快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那东西似乎放弃了没有再跟上,阿九的领扣也恢复正常,懒洋洋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千梧猛透一口气,恍然觉得自己脑门上全是汗。汗水淋漓后浑身发冷,似乎有些头重脚轻。
    他捏着福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喝水,在口罩后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向前。
    迷雾让人迷失方向,路牌有很强的干扰性,迷雾中还有怪物,会乔装成人记忆里的东西来使坏。
    摸透了这两个规律,心里算是有底。千梧边走边想着平和凶两条路的区别,他似乎有点感冒,汗透后感到雾中异常湿冷,把之前福袋里的衣服又掏出来多穿了一件,继续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路再次交错,雾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身材瘦小,下半身穿着百褶裙。千梧走近两步才辨识出竟然是琪琪,琪琪停在那里似是在看路牌,一扭头看见他,又冷漠地扭了回去。但很快,她又转回头来,不确定地往这个方向走了几步,似乎认出了他。
    千梧沉默走上去,两人间看似只有百来米的距离,实际上相对走了很久才终于到近前。
    “竟然碰见了你。”琪琪挑唇冷笑,“怎么样?”
    千梧却盯着她的脖子没吭声。
    一种异常的红痧从领口蔓延上来,到脖子中段。昨晚在竹院里匆匆一见时还没有,他很确信。
    “别看了,你也有。”琪琪冷道:“刚才我遇见一个倒霉的家伙,昨晚被山姥划了一刀,又抽中凶牌,他的红痧已经蔓延到鼻子和手背上了。”
    千梧平静问,“我到哪?”
    “脖子中间吧。”琪琪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我们都是平,都没有伤口,应该差不多。”
    千梧顿了顿,又问:“你遇到几个人?”
    “好多个,还有几个是不知道什么恶心东西变成的幻觉,大多数真实玩家反而远远瞥一眼就各走各的。”琪琪说着回头看了一圈,“雾太大了,你永远不知道不同的路会在哪里交汇,大家走的方向不同或许也正常。路牌有错的,你知道吗?”
    “嗯。”千梧点头。
    “这些路有点诡异,其实不用太在意路牌,我刚与同一个人交汇了两次,他一直朝一个方向走没有变过,这说明我们本质上是在朝同一个方向走,只是我的路更绕弯。”琪琪叹了口气,“或许在雾中久的人瘟疫会蔓延得更严重,但副本起码会让我们都顺利走到收藏馆,我只能抱着这一个信念了。”
    “大佬,是不是有道具?”琪琪忽然看向他口袋。
    千梧神情平静,“嗯。”
    “天赋高的玩家果然受偏爱啊。”琪琪笑了笑,“我要走了,有缘晚上见。”
    千梧看着她,“我有道具,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根据我刷过几十个副本的经验,投机取巧总是会付出代价的。”琪琪挑眉,“刚才眼见着两个玩家并路同行,他们的红痧迅速蔓延了一大截,神经不鼓励互帮互助时,我还是老老实实受它支配好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千梧看她走远了几步,忍不住问道:“你有看见我们小队的人吗?”
    “江沉吗?”琪琪笑笑,“遇见过,似乎不大行了。”
    千梧骤然向前走了两步,“什么意思?”
    “他受伤了。”琪琪说,“我们的路原本就相隔甚远,我只远远见到他捂着肩膀在走,没有靠近。”
    “在哪?”千梧立刻问,“在哪个方向碰到的,多久前?”
    “真别问我。现在都是同一根神经的玩家,我也想和你搞好关系,但我真的摸不准。”琪琪摊摊手,“你也看见了,雾会遮掩距离和方位。我们刚才看见彼此都在百米内,相向走了这么久才走到交汇口,我看见江沉时他离我远的要命,方向就更不好说,我都拐了多少次了。”
    琪琪放下一句话就走了,千梧却站在原地许久。
    他有些焦虑,把所有的道具都看了一遍,只找到炼狱午的拨浪鼓勉强可用。他捏着拨浪鼓轻轻地摇着,每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就停下来仔细辨认一会。
    但那些人都不是江沉,千梧越走越觉得头重脚轻,冷汗一阵一阵的间歇似乎在缩短。即便跟着指南针,他仍感到体力在迅速地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他僵硬晃着拨浪鼓的手腕忽然一僵。
    百米之内的雾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坐在地上,捂着肩膀,他身边的雾气似乎比别处更暗沉一些。千梧呼吸骤然一缩,立刻向那个方向快跑过去。
    百米近在咫尺,但他却跑了许久,跑到满头冷汗,脑袋里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