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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可别晒坏了!这清晨的日头也不小,我这车有个篷,您把它拉出来遮遮太阳吧。”
他一说,千梧才后知后觉太阳晒得难受。他抬手触碰到头顶遮阳棚,忽然想到什么,扭头又看了眼身后众多黄包车,清一色光秃秃的车顶。
“别人呢?”
车夫说道:“您运气好,就我这辆车有篷!他们都得晒着!”
千梧顿了顿,哦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这是神经冥冥之中给他的特殊照顾。他伸手拉下了篷。
民众的疯狂程度令人震惊,那一双双眼睛中闪烁着癫狂的渴望和热情,空中挥舞着无数的手,似是要冲破阻拦线冲上来将这些候选名人一个个吃进肚子里。
声势浩大,千梧却止不住地一直盯着那些人手中挥舞的门票一样的东西。
淡淡的黄色纸,上面写着名字,每一张都不同。
“那是选票吗?”千梧问。
车夫说,“是啊,每个人的命根子。你们外地人不懂,也没有票,只能看着我们热闹了。”
“命根子。”千梧轻声重复,“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那人说,“我们曲京人,人手一张选票是随着出生就有的,写着自己的名字,票丢了人就死了。”
“可你们不是每天都要给候选者投票吗?”千梧问,“一张选票够用吗?”
那车夫理直气壮回答:“够用,选票的材质是很特殊的,选民的名字一直留存在上面,但每天写上去的候选者名字过一夜就自动消失了。而且我们投完票之后会有人把票逐家逐户发回来。选票看守员和发回员都是正经职业,曲京就是这样有灵气的地界!我们都是为了爱慕名人而生的!”
千梧:“……”
好狂热的追星族。
黄包车径直拉进曲京大舞台后院,原来后面还有一栋装潢富丽的房子。黄包车一辆一辆在院子里停好,千梧走下车,彭彭立刻跑过来,“我的妈,什么鬼啊,我们不是在酒吧喝酒吗?”
另外几人也跟了过来,江沉说,“看来里岛和副本是直接穿梭的,一夜过去,大家睁眼直接入本。
”
千梧还没从那个令人深思的绮梦里出来,不由得打量他的穿着。
衬衫领口扣得整齐,皮带也好好地系在腰上,和往日没有不同。
“看什么呢?”江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向下看,只看到自己的皮带,于是问道:“我裤子怎么了?”
“没什么。”千梧平静抬眸,“昨晚什么情况?”
江沉说,“你喝多睡着了,我在公寓里转了一圈,没发现特别古怪的地方,就也睡了。”
“在同一间房?”千梧问。
江沉嗯了声,“怕有万一,没敢分开。”
千梧错眼不眨地盯着他,江沉神色淡定平静,被他看了一会才问道:“怎么了?”
正直,和善的眼神。仿佛昨晚偷亲人的不是他。
“昨晚我记得我睡前问你,如果出不去,你有什么心愿。”
江沉啊了一声,淡定道:“我回答你了,你没听见吗。我说,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千梧微微眯起眼,“那你没说出来,灵了吗?”
江沉严肃点头,“算是灵了,很满足。”
千梧失去了表情,冷漠转回头。
帝国真该为有这样厚脸皮的指挥官而感到担忧。
“规则都看到了吧。”钟离冶把那张纸条揣进裤兜,“竟然是人气比拼赛制,末位淘汰死亡。”
彭彭叹气,“等于我们都知道死亡条件,但没法规避。把命交给外面那群嗷嗷叫的家伙来审判,压力好大啊。”
他们讨论起规则来,千梧望向旁边。
这次写的是十二个人进本,他们小队五人,剩下还应该有七人。但现在院子里只有另外五名玩家,各自站着打量周围,没有抱团的意思。
江沉低声道:“这些玩家都是单独进来的,每人都有放逐者的可能。”
千梧嗯了声,“无妨,闻力不也混进别人队伪装了,谁都别信就好。”
“各位稍等等。”一个车夫总管擦着汗说:“我们有两辆车刚才被激动的民众截住,落后大家一小段,马上就来。”
“不是有拦着群众的人吗?”一个玩家问。
总管笑笑,“那二位实在太受欢迎了,愣是没拦住!你说说,这才刚进曲京,正式资料还没发出去呢,人气就这么高!”
另一个车夫一边狂喝水一边说,“你敢说你不喜欢?我的票都准备好了,就看到底投给他们两个中哪一个。”
“投谁都一样。”总管说。
千梧心中一动,忽然听到有车轮的声音,回过头,终于见到了最后两辆黄包车。
车夫把拉杆放下,黄包车前倾放低,两个人几乎同时走下车。
“双胞胎。”江沉若有所思,“难怪受欢迎。”
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眉目清俊,身材修长纤瘦。二人从长相到神态举止都如出一辙,一个穿浅黄色衬衫,一个穿浅蓝色衬衫。他们下车后低声交谈几句,然后朝其他玩家望了过来。
那二人目光落在千梧和江沉身上,低头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冲他们笑笑。
千梧的车夫忽然走过来道:“您有点可惜了。”
“什么意思?”千梧问。
车夫压着声音:“双胞胎这种身份太难得,不然我就把宝押在您身上了。”
千梧闻言转过头,挑眉问道:“所以听你的意思,日落前你这一票要投给他们了?”
“这——”车夫脸一红,对面那双澄澈含情的眼眸看得他一颗老心脏扑通扑通跳,他咬牙半天,说道:“刚才背对着您拉车也没看仔细,车夫和乘客是缘分,我这票铁定给您!”
“多谢。”千梧轻笑,红唇一挑,转而却冷声说:“用不着。”
房子里有人出来迎,玩家们纷纷往门口走。江沉随着千梧转身,忍不住低笑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千梧微笑。
江沉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千梧正要开口,江沉又说:“不过你那么看他一眼,他这九天九票都是你的,放一万个心。”
千梧瞟着他,“你听起来好像不大高兴,而且似乎在内涵我。”
“不是,只是有感而发。”江沉语气真诚,“我吃了你这个眼神太多亏。”
“……”千梧垂眸轻笑,“是吗,那江少帅要是有选票——”
江沉嗓音低沉道:“我在票上也刻四个字,和你的画笔一样。”
前面的彭彭忽然拉住钟离冶的胳膊往前蹿了两步,嘀咕道:“钟离冶!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俩好像有奸情?”
钟离冶沉默半晌,“感谢老天。”
千梧笑着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