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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情逐渐复杂,千梧静静打量了他一会,撇撇嘴道:“没感觉出来啊。”
“……”一直不吭声的江沉终于开口,“你认真的么,问问他们感觉出来没。”
对面三脸严肃,千梧看过去,彭彭神神秘秘地用手遮着嘴,低声道:“其实好像有点。”
千梧再次乐出了声。
他一手撑着身后的船板,在船上轻轻抻了个懒腰,惬意地眯眼看着江沉略显僵硬的背影。
悠闲放松,心情很好。
这样的日子在外面久违了,进入这鬼地方后却反而越发容易得到。
压着船板的那只手掌心下,按着那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昨天趴桌上睡觉醒来时江沉在写的东西。当时江沉随手丢在一旁,他好奇给捡回来了,然后发现江沉竟然在画画。
指挥官先生和他一起长大,但显然没有受到任何艺术熏陶,比小学生还不如的线条手法,画了一个巨丑无比趴在桌子上的一坨怪物。千梧刚才把每一条折痕展平,看了半天才意识到,那玩意竟然是自己。
不由得对“偏爱”这个字眼打上一个问号。
“话说,你后面那个东西,是一上船就有的吗?”彭彭忽然问。
千梧愣了愣,回头一看,手边有一个木匣。
他心里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拿过那个木匣抽开,里面有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鼓面绷得很紧,两个摇锤设计得很轻盈,轻轻旋转,摇锤便欢快地甩出砰砰砰击打着鼓面。
“第三个纪念品了。”江沉勾起唇角看着他,“收好吧,后面应该还会有用的。”
钟离冶忽然问,“你们说炼狱子会杀炼狱午吗?”
“应该不会。”屈樱道:“炼狱子不舍得杀弟弟。”
“可他最后不是说,他从前不愿做恶魔,从今以后愿意了么。”彭彭叹口气,“我听他的意思是要处置炼狱午的。”
江沉却摇头,“不会杀,他不是说,要带回去好好管教吗。”
千梧没加入对话,他把玩着那个小孩的玩具,余光里是江沉的军靴。
脚踏军靴的指挥官先生在说出好好管教这四个字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彭彭嘟囔着伤口又开始疼了,钟离冶帮他查看有没有发炎。三个人注意力转移,江沉终于得以喘息,低声对千梧道:“真觉得是我?”
“嗯。”千梧神色平静,“别的也就算了,唐剪烛副本里出来,它无缘无故送了我一个桃子。这会都能解释清了。”
这世上除了江沉,不会有第二个人用这种方式关照他。
无论在何时何地,哪段时空与位面,世上只有他和江沉知,因为那是专属于他们的童年。
“你儿子。”千梧忽然笑起来,“有点意思。”
“劝你住口。”江沉挑眉,眉眼间尽是嫌弃,“我不可能有这样的——”
话音未尽,千梧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柔软的有些凉丝丝的指尖搭在他唇上,江沉停顿,注视着他。
千梧收回手比了个嘘,轻声道:“还想被扣分?”
“……”指挥官先生冷哼一声收场。
经过审神之门,这一次先出的是江沉的分数。
【玩家江沉——】
【识破炼狱午伪装千梧,冷静+2】
【逃脱恶魔捕食,冷静+2】
【总结炼狱午幻觉手法,冷静+1】
【玩家江沉,冷静+5,总数值上升】
江沉轻叹了一声,“我真是一点敏感分都拿不到。”
“先看看自己的天赋再抱怨。”千梧挑眉,“真是带不动。”
“真让人感到抱歉。”江沉不客气地说道:“你想先把我送出去,看来是难了。”
“零分別慌。”千梧哼了声挽起袖子,“我这还有一项负分的呢。”
对面三人沉默。
彭彭扭头问屈樱:“难道偏科表现差还有什么可攀比骄傲的吗?”
屈樱摇头:“不懂。”
【玩家千梧——】
【看破恶魔伪装江沉,冷静+1】
“哟。”千梧笑眯眯,“现在我不是负十,是负九了。”
彭彭立刻说,“前面两个副本,你平均每次冷静负五分,这次还加一分,等于加了六分,四舍五入加了十分!”
千梧点点头,“确实是大进步。”
江沉嘴角抽搐,欲言又止数次,还是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报完冷静分后,审神之门卡了很久,足足三五分钟后,突然开始疯狂喷字。
【炼狱子不喜恶魔,敏感+1】
【双生子,敏感+3】
【炼狱午是个兄控,敏感+2】
【炼狱午是个爱娇的恶魔,喜欢被哥哥宠着,敏感+2】
【炼狱午是个脆弱的恶魔,被哥哥凶会难过不敢说话,敏感+2】
【炼狱午是个倔强的恶魔,永远不希望被童年的哥哥讨厌,敏感+2】
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喷分把大家看傻了,彭彭瞪大眼睛,“卧槽,这是多少分?快加加!”
屈樱若有所思道:“所以,千梧最后说的那三个点,虽然没有出现在生存法则上,但确实是采分点。”
“好厉害啊。”钟离冶止不住地吸气,“字都不差几个。”
【恭喜敏感满分,再次获得BOSS道具。】
【恭喜首次获得冷静加分,为表庆贺,冷静再+1。】
【玩家千梧,冷静+2,敏感+12。总数值上升】
“我日啊。”彭彭愤怒踹地,“这也行吗??再+1?神经是这么瞎他妈给分的?”
江沉幽幽道:“这,还感觉不出来神经偏爱你吗?”
千梧笑着望他,“能啊,我刚才是说感觉不到你偏爱我。”
“喔。”江沉盯着他,片刻后点点头:“行,明白,知道了。”
后面三个人的结算过得飞快,钟离冶因为救了彭彭获得冷静加分,彭彭这个本没什么分,无功无过。
变化最大的是屈樱,看破炼狱午是兄控,敏感拿两分。设计红豆圈套及时破局,冷静加三分。
“天赋高果然还是有用。”彭彭羡慕地对她说道:“这个本体现出来了啊。”
屈樱轻轻摸了摸手臂上的神经,说道:“原来有大加分是这种感觉,不得不说,有点高兴。”
“我们都被神经养成斯德哥尔摩了。”钟离冶叹气,“你们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会像那些船夫一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要崇拜和感恩神经之类的话。”
船上众人七嘴八舌,千梧却很沉默。
第一次登船时听到那种话,他心里觉得很烦。他向来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带着虔诚膜拜和服从意味的东西,但这会却没那么排斥了。
或许,在接受了神经某种意义上算江沉半个儿子的设定后,他自然而然地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