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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一见是炼狱子,人人噤声。
    炼狱子笑着扫过众人,“十三个,一个不少啊。”
    听他的意思,好像有点可惜似的。
    “吃得还惯吗?睡的怎么样?”他靠着门问。
    小白低声颤巍巍道:“挺好的。”
    “那就好,有需要的话跟我提。炼狱对新镇民是很照顾的。”他说着好心情地拍了拍手,径直走进屋里,“入镇审查,就去厨房后面的储藏室吧。一个个来,谁先?”
    无人说话。
    没人知道跟他进去会发生什么。
    许久,一个男人说,“那我先吧。”
    那是大兵队上的第三个人,昨天大兵介绍他叫闻力,但这人沉默寡言,一直没怎么开过口。
    炼狱子似乎并不在意谁先来,头也没回,径直走进厨房。
    两人都进去后,屈樱忽然说,“感觉炼狱子比昨晚好说话一点。”
    “确实是。”茄子说,“昨晚暴雨,他看起来心情也不好,不太爱搭理人。原来平时还是会笑的啊。”
    “笑不一定是好事。”江沉看他们一眼,视线收回来发现千梧已经在酷暑中趴在了桌上,有些担心问:“更难受了吗?”
    钟离冶说,“或许是遭遇鬼怪的连带作用。”
    “他口水滴在我身上了。”千梧叹气,“虽然从幻觉中挣扎出来后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或许还是有影响。”
    其实不仅仅是难受,还有点古怪。
    从街上看到炼狱子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他昨晚气质漠然,有一丝淡淡的游离。今天却忽然变得温柔可亲,笑着却又不够尊重,就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随意地和人类攀谈。
    而且……
    千梧垂着眼皮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这个炼狱子长得和我有点像?”
    江沉闻言挑眉,“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吗。”
    “嗯?”千梧有些发懵地看向他。
    江沉若有所思道:“昨天晚上我就觉得有点,不,应该说昨晚跟你更像,今天露出真面目反而不大招人喜欢了。”
    彭彭偷听一耳朵,忍不住插话道:“我怎么不觉得?他和千梧确实都挺好看的,但细拆五官还是很不同的吧。”
    “不是那种面目上的像。”江沉皱眉,“是整体的一种感觉……说不好。反正他昨晚状态低沉时跟千梧有点像,现在就没那种感觉了。”
    没几句话的功夫,闻力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大沉毅的男人脸上有丝困惑,众人围上来,他犹豫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盘问什么了?”屈樱问。
    闻力说,“姓名,营生,年龄,家里还有谁。别的就没了,反而我问他比较多。”
    “你问了什么?”江沉问道。
    闻力道:“关于恶魔杀人的事,他很坦诚,跟我们从镇民口中打听到的差不多。每天会有筛选死亡池的标准,入池玩家会被恶魔盯上,是生是死看造化。”
    “能不坦诚吗。”彭彭撇撇嘴,“搁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小动物。”
    “下一个吧。”闻力说,“应该没什么事,这次副本的任务又不是让我们顺利加入镇籍之类。你们反而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准备好,我看他都懒得和我们撒谎。”
    玩家一个接着一个进,五六个之后,速度越来越快,炼狱子似乎累了,纯粹走流程问完姓名年龄职业家人四件套就把人往外赶。但他还算有点职业操守,只要玩家真心想问问题,还是会耐着性子解答。
    屈樱进去时问他认不认识老乞丐,他说镇上有一整个丐帮,他哪知道。
    时间最长的一个属于彭彭,足足过了半个钟头,门才轰地一声开了。
    众人赶紧跑过去看,炼狱子亲自把彭彭轰了出来,表情十分难看。
    “罗里吧嗦。”他指着彭彭,“你今天的盘查结束了,滚。”
    彭彭满脸委屈,“我只是很好奇炼狱的起源啊,你什么官阶?上头还有人吗?炼狱俸禄水平怎么样?是不是每个魔鬼杀人前都惯用捏造幻觉的伎俩?我朋友被你手下搞中暑了你们负不负责?暴雨沾衣的筛选条件到底是不是日落就终止?你们不好好在炼狱呆着跑到人间是不是找存在感刷KPI啊?”
    炼狱子定定地伸手冲他鼻子一指,“明天开始,你都不用接受盘查了。”
    众人:“……”
    彭彭愣了愣,片刻后眉眼一展,“早说啊,好嘞!”
    “下一个。”炼狱子转身又回去储藏室。
    就只剩两人。千梧正要过去,江沉拍了拍他胳膊,“我先吧。”
    江沉是最快的一个,前后大概三十秒。
    彭彭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上,指挥官先生已经平静地走了出来。
    “这就完啦?”彭彭瞪大眼。
    千梧却似乎早有所料,撇撇嘴往里走去。
    和江沉擦身而过时,彭彭问道:“江少帅,你是不是用眼神劝退了他,他压根没问你问题吧?”
    “问了。姓名年龄职业家里还有什么人。”江沉道。
    彭彭:“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结束吧?”
    千梧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低声嘟囔道,“有什么不至于的。”
    他都能想象得到。
    江沉大概一共说了十个字。
    “江沉。”
    “二十六。”
    “带兵。”
    “只有我。”
    指望这个家伙纡尊降贵从看不上眼的BOSS嘴里套出点话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千梧轻轻一叹。
    江沉真是个靠不住的主。
    他走进储藏间,炼狱子正坐在桌上随手捏着一个陶碗,百无聊赖的样子。
    见他来了,炼狱子笑着招招手,“来坐。”
    “不了。”千梧站在离他一两米的位置停住脚。
    炼狱子笑笑,“叫什么?”
    “千梧。”
    “千梧?”炼狱子却愣了愣,拿起旁边的纸,确认道:“是千梧?”
    千梧没吭声,过一会后忽然想到什么。
    “前面那个人——”他顿了下,“提到我了吗?”
    “是啊。”炼狱子在纸上圈了圈。
    “之前做什么的?”他又问。
    千梧这回想了想,“涂鸦。”
    “哦……”炼狱子又随便划拉两下,“多大啦?”
    “二十五。”
    “家里还有什么人?”炼狱子说着直接说道:“就上边那人是吧?叫江什么来着?”
    “江沉。”千梧忍不住道。
    炼狱子笔尖一顿,抬眸看向他确认。
    千梧片刻后放弃纠结,无所谓地撇开视线,道:“那就他吧。”
    炼狱子把纸随手一丢,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好像很高傲啊。”
    “有吗。”千梧没表情,头又痛起来,他又按上了太阳穴。
    炼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