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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啊?!”
    千梧什么都闻不到,他隔着烛光盯着小孩,轻声说:“哪有味道?”
    “我想吐。”别西卜眉头越拧越重,他用力揉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扭头哇了一声。
    浓郁的腥味铺满房间,千梧忍着反胃瞟了一眼。
    一滩未消化完的血水,混杂着头发,还有一枚软银耳环。
    他一眼就认出,是刚才那个发福中年女人的耳环。
    千梧感到一阵窒息,他忍着反胃的感觉仔细分辨没消化完的头发——打着弯,不是屈樱的。
    “没胃口了。”别西卜突然沮丧,“明天再说吧。”
    千梧警惕地问:“你要回房间吗?”
    “我不。”别西卜摇头,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里面挤了挤。
    “我要守着最好吃的东西睡觉,等我什么时候有胃口了立刻就能开动。”
    千梧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想把小鬼推开,但转瞬却见他天真撒娇地在床上摆了个大字,揉着胃说道:“好难受,我娘要是知道我又乱吃东西,会骂死我的。”
    千梧注视着他,“你娘很凶吗?”
    “很凶。”别西卜点头。
    千梧又问,“她禁止你吃人?”
    “不光是人,她以前也禁止我吃别的东西。”
    “你以前还吃什么?”
    别西卜蹙眉道:“想不起来了。我小时候是大胖子,我娘特别讨厌我吃,后来我突然瘦了,然后就开始爱吃人了。”
    千梧闻言沉默。
    红烛还在安静地燃烧着。他刚才只是出于直觉赌一把唐剪烛能帮他,没想到竟然能直接抑制小鬼的食欲。
    但这烛光也让他自己十分困倦,他感到很累,摸索着躺下。
    别西卜又往这边贴了贴,他本想推开,但一躺下便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
    *
    清晨,公鸡打鸣,床上地上的两个大人同时睁开眼。
    江沉一起身就用力按住了太阳穴,忍着头痛回头看向床上,与千梧对视。
    千梧身边睡着别西卜,小褂撩起来,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在江沉的风衣上四仰八叉地横着。
    “……”
    指挥官先生头更痛了。
    “你——”
    他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绝望,“你怎么又偷偷摸摸把BOSS带回房间过夜了?!”
    正要追问,睡着的别西卜忽然翻个身,小手搭在了千梧的大腿上。
    江沉倏然蹙眉,从地上站了起来。
    动作间,余光好像捕捉到什么。他垂眸向下看,看见了距离自己睡觉的位置只有一掌远的那滩消化物。
    “好险。”千梧好心情地冲他微笑:“昨晚他差点就吐你头上了。”
    “……”
    某人脸色青得可怕。
    被鸡叫吵醒的玩家陆续从房间里出来,正讨论行程,就听紧挨着别西卜的那间客房嘭地一声。
    军靴一脚暴力开门,江沉手上拎着别西卜的后衣领,把小鬼悬空提溜出来丢在地上。
    “哎哟!”
    别西卜用力揉屁股,睁眼瞪着一众玩家,发怒撒泼道:“谁!谁敢摔我?!”
    玩家们面面相觑,惊恐的眼神在他和江沉间飘忽不定。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江沉脸色阴沉,警告道:“要学会自己睡觉。”
    别西卜狠狠地瞪着他,两道视线在空中短兵相接,一个凶神恶煞,一个冷怒凛然,谁也不肯让步。
    千梧刚走出门,就有幸得见这幅世界名画。
    他视线扫过众人,有些凝重地问道:“屈樱还在睡吗?”
    “对哦。”彭彭愣了愣,随即诧异地往身后走去,“她难道没听见鸡叫吗。”
    门推开,碎碎念的声音戛然而止。
    彭彭惊恐地看着门里的场景,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察觉到不对的玩家们立刻围到门口,而后一个个僵住。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传出,有个男人吓得尿了裤子。
    “嘻嘻。”别西卜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没吃干净,就啃了个脑袋。她太难吃了。”
    千梧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昨天那个说了别西卜一句的中年女人尸体横陈在床里侧,四肢俱在,头却没了。脖子被啃得参差不齐,筋骨血管淌在外面。小木床浸透了血水,而屈樱还在那张床上沉睡,血水也浸透了她的衣服,如果不是她的胸口还在规律伏动,会让人以为她也死了。
    画面过于诡异,两个女玩家当场精神崩溃。
    尖叫声终于吵醒了屈樱,她先是茫然地睁开眼看着门口惊恐的众人,而后似乎感到身下有些黏腻,扭头一看,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直到所有人都恢复冷静在院子里坐好,屈樱仍木讷地说不出话。
    “别西卜,你又乱来了。”女人脸色很难看,瞪着饭桌旁的别西卜,别西卜垂头不吭声。
    江沉道:“你让我们帮你,还不对我们说实话么?”
    女人于是更严厉地冲别西卜喊:“回房间去好好反省!”
    “反省就反省。”别西卜一下子站起来,凳子被他的动作带到地上,他愤怒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嘟嘟囔囔地把凳子扶好。
    嘭一声,房门被摔上了。
    女人转回头来,叹了口气。
    “相信各位都看出来了,别西卜是个鬼孩。”她低声道:“我怀孕时沾了脏东西,村里老人不让我生,我偏生。生下来的小孩从小就暴食,还喜欢吃些生肉和老鼠,五岁时就长成了大胖子。”
    一个玩家说道:“他看起来不算胖。”
    “他生前很胖。”女人摇头道。
    一桌玩家都吓得不敢说话。
    千梧问:“他为什么死了?”
    女人沉默许久后才压低声说,“我不许他吃那些脏的肉,但没想到只几天的功夫他就开始暴瘦,没了精神,第七天晚上睡着后再也没有醒来。我哭着把他送给下葬队,结果又隔七天,他竟突然回来了。但村上开始有人失踪,他每天都红光满面回家,直到那晚——他一直不回家,我出门找他,却见他正在吃邻家小女孩,也是那晚,我发现他没有影子。”
    女人捧着脸用极低的声音啜泣道:“我对不起别西卜。”
    千梧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哭。
    “所以七日后的灭顶之灾是指别西卜?”
    女人点点头,“他起初每天吃好几个人,半年就把村子吃空了大半。路过的天神给他取了别西卜这个新名字,取名后他每天吃一个人也就够了。但天神说只能抑制一年,在一年内按照食谱做出糕点,让别西卜吃掉,他才能永久解馋。不然,他就会变本加厉一口气吃光全村的人。现在距离一年期,还有七天。”
    “道理我都懂。”彭彭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但一个司康真能治这种病?”
    江沉说,“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