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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憎恨的还是帕雷萨本人。
    是你先辜负我的,这个念头一直在内心深处烧灼着。沉浸那个梦,不愿意记起后来的悲伤,但却有着后来才诞生的仇恨。是你先辜负我的,我要报复你,我要叫你好看,我要毁掉你那该死的自尊,我要夺走你最看重的一切。
    于是就越线了,因为是你先辜负我的。施暴者总觉得自己的暴力情有可原。那个年轻气盛的小龙对着错误的人说出了正确的话。因为你欺骗我,所以我强暴你。因为你戏耍我,所以我囚禁你。因为你不在乎我,所以我折磨你。因为你毁弃了情人间的盟誓,所以我和你同归于尽。觉得情有可原,觉得理应如此,觉得天经地义。我有这个权力,我就有这个权利。
    我没有。我错了。对不起。
    第115章 石乐志
    赫莫斯看到白色,空荡荡的白色,和他自己一样的颜色。他盯着白色,白色包围着他,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只手撕开了白色,深蓝色的幻梦跨进他的领域,以精灵的形态。幻梦对他微笑。
    “别发呆了,小七,”她说,“动一动你的脑子,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幻梦于是开始变形,变成了人类,一个男人,帕雷萨·海泽拉姆。
    “我错了,”他对这个形象说,“对不起。”
    帕雷萨向他轻哂。
    “别这么傻乎乎地只道歉,”幻梦透过帕雷萨的样子对他说,“解释啊,掩饰啊,找借口啊,给自己找借口还不容易吗?”
    “不容易,”他回答,“他不相信借口。他只相信事实,事实是:我囚禁过他,强迫过他,谋杀过他。”
    “在梦里做的,梦都是假的,怎么能算数呢?”
    “谋杀是真的。”
    “对待重伤未愈的病患,怎么能以平常的标准来要求呢?”
    “他不接受这一套,”他回答,“他只接受实际的证明——我不会再做。我可以证明让事情发生的能力,我怎么证明让事情不发生的能力?”
    “没有办法可以证明让事情不发生的能力,巴尔卡莫尼菲多,”那个形象嗤笑道,“你只能证明你的无能为力。”
    他被幻梦抓住尾巴,扔出去。
    赫莫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是黑渊,还是在这里,枕着枕头,盖着被子。他摸摸自己的脸,人形。看看自己的手,没有鳞片或咒文。只是那些伤疤打刺刺暴露在皮肤上。他催动幻术,那些伤疤渐渐消失了。
    他爬起来,环顾四周,没有帕雷萨。
    他走出卧室,听见厨房处的响动,于是来到厨房。帕雷萨在吃面包片,余光瞥见他,连忙喝了一大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道:
    “乖,回去躺着……或者去餐厅坐着,等我一下。我饿了,我要吃点东西。我不会离开你的。”
    赫莫斯怀疑自己还呆在梦里。
    帕雷萨发现他反应不对,僵硬了一下。
    “你醒了?”他的语气迅速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我刚才不是在昏迷吗?”赫莫斯委婉地问。
    “不是,”帕雷萨回答,“你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龙王的咒文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把我击晕了。”赫莫斯谨慎地说。他希望他刚才无意识下没做出什么……
    “可能把你的理智击晕了吧,”帕雷萨干巴巴地告诉他,“你像个一岁小孩儿一样,抱你才肯安静下来,松开你就开始哭,怎么说都不行,好像你失去了三秒钟以上的记忆力。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地板拖到床上,把你哄好了,出来吃点东西……”
    “晚餐我已经做了一半……”赫莫斯说。
    “我吃饱了。”
    “我炖的汤……”
    “熬干了。”
    “甜点……”
    “我吃了。”
    “我还没烤……”
    “味道还可以。”
    他俩面面相觑。
    “很抱歉,”赫莫斯说,“我没想到我会失控……那是个意外,不过你也看到了,龙王的封印很强大,我伤害不了你。”
    帕雷萨十分古怪地皱了一下眉毛。那似乎并不是因为不快。
    “是的,我看到了,”他说,“你被捆在地上,接着在束缚消失后变成了一个白痴。”
    “……如果我变成白痴,你就会抱我了?”
    帕雷萨看上去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接着抬脚向他走过来,张开手臂,拥抱了他。他的手放在赫莫斯的后背上,拍了几下,接着松开。然后他走出了厨房。
    “过来,我要和你谈一谈。”
    失望。这是敷衍和安抚。想要更多。
    赫莫斯定了定神,和他走到餐桌边。他们拉开椅子,面对面坐下。
    第116章 番外
    赫莫斯:
    我坐在书房给你写这封信。
    实际上,我不知道我应该写点什么。
    最近有许多事情发生,但我想我不必一一给你细讲,等你看到这封信时你自然已经听说了这些事,就算你没有,你想了解的事你也能很快了解。
    所以我来写那些你不能了解的事吧。我来写写我是怎么想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看到这封信时,应该会很生气,迟早会很生气,看到这句话会更生气。你的怒火来得那么快,可也那么浅,薄薄一层浮在脸上,用一个吻就能把它驱散。
    我要重新写这封信了。我写了不适合对你说的东西。
    其实,我在怀疑,我为什么要写给你呢?向你解释有什么用呢?我们从来不同,我们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互相理解。
    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一种深深的怒火,对这个世界,为了这种愤怒,我要去干你将会听说的事。我要去干我的父亲,祖父,曾祖都干过的事:上战场,建功立业,赢得荣誉,声名,封赏。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这一切。
    因为你是龙吗?因为你是神吗?因为你有使你高于一切的力量,可以轻佻地对待这个世界吗?……不,我很怀疑,不。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有那么少的嫉恨,那么多的快乐,不被虚无缥缈的事物劳心耗神。不想将来的隐患,不看过去的仇怨。为自己的舒适和幸福而生活,而不是去自讨苦吃。
    我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
    这些全是不应该对你说的话。这封信我会烧掉。
    但你未必不知道这些……我常常忍不住对你发这些牢骚,明知道你不能理解,不该对你说。可你在我面前时,我总是想要把所有话都对你说出来,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这很危险。对象是你,就更危险。
    我希望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希望你出现。我希望这封信会落到你手里。我希望你正在看着我写下这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