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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关心死人的想法。”
    “你不觉得海泽拉姆先生和谢尔诺很像吗?”
    “是不是变成凡人阻碍了你的全知,太阳,”第七说,“他们哪里像——我对待他们有哪里像——帕雷萨不一样,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别的东西都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不一样——搞清楚——别用我对他的态度来揣度我——我没有多余的容忍再给别的东西了,尤其是你们这些恼人的法则。”
    他手腕一抖,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眼看这部小说就要出现血腥暴力情节,作者和日神一样叹息着闭上眼睛。
    但是日神突然又瞪大眼睛,说道:“什么?!——等等——可是——喂!”
    第七狐疑地看着日神,接着感到空间像水波一样在身后荡漾,一个他此前并未发觉的结界破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第七的瞳孔顿时拉长成一条竖线。
    当然,这应该是很容易想到的,日神的小朋友在圣堂把帕雷萨拉进祂的空间,这是供奉祂的神殿,祂当然可以——
    让祂的空间覆盖整个神殿。
    祂让帕雷萨旁听了吗?旁听了多少?不会是全程吧!
    第七开始检查自己刚刚有没有说了什么可能会激怒帕雷萨的话。靠,这怎么检查,他怎么知道什么话会激怒帕雷萨?他觉得每句话都会!日神果然是来给他下套的吧!
    第七盯着手里的男人,更想把这家伙碾碎——虽然碾碎的只是壳——不过他记的,真神变成人后也是会感知到什么是剧痛的,那不如——
    帕雷萨在他身后轻咳几声。
    “赫莫斯,”他听见帕雷萨说,“把这位先生松开,好吗?”
    如此温和的语气,真让第七受宠若惊。在第七细思这人是不在装样子前,他的手指已经主动松开了。
    日神向第七眨眨眼睛。
    “要是你一直都保持这种礼貌,寒冰,大家也不会看你这么不顺眼了。”
    第七阴沉地看着他。
    “那是他可爱的地方。”帕雷萨居然这样对日神说。
    日神越过第七,和帕雷萨对视。
    “那是您羡慕他的地方。”他说。
    第七又有点想揍日神了——帕雷萨不会高兴听到这话——
    然而帕雷萨一点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笑呵呵地回答说:“也是可以这么说。”
    呵呵。呵呵。呵呵。他们互相说起话来都挺友善,和他说话就不友善起来。为什么他们老是嫌他傲慢无礼。第七想不通。
    “请帮我们的小朋友求求情吧,”日神又道,“祂犯了大忌。要是寒冰不吃祂,以后祂就欠您一个报答。”
    “祂欠我,我欠赫莫斯,您不觉得麻烦吗——简单点,这是他和赫莫斯的事,要欠也是欠赫莫斯。”帕雷萨回答。
    日神叹了口气。
    “我都快忘了——您可是幸运和命运偏爱的那类人。好吧。”日神重新看向赫莫斯,“寒冰,我之前说的话仍然算数——你杀我监护的孩子,我杀你。”
    “知道了,”第七回 答,“滚吧。”
    日神摇摇头。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头摁进肥皂水里。”他说。
    他向一个第七看不见的东西做了个手势,接着出去了。
    第99章 愿望
    帕雷萨看着赫莫斯,背影,他对着大门,迟迟不转过身来看他。光明神的幻影站在他身旁,没有跟着日神离开。
    “他不会杀我的,起码,在将来几十年,都没有机会,”光明神对他说,“而几十年后,谁知道那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你不用担心的。”
    不,他当然不担心。他从来不担心超出他掌控的事。
    “谢谢。”他仍旧对光明神说。
    “什么?”赫莫斯突然转过身来,金色的眼睛望向他。紧接着,龙意识到他不是在对他说话,又失望地别过视线。
    “十分抱歉,”光明神说,“贸然把您拉过来聊聊,没想到惹出这种事。不过,真的,他的封印很完美,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威胁。您没必要怕他。”
    这不是问题所在。帕雷萨心想。封印是临时的。
    他对光明神点点头。
    光明神用那张少年柏蒙特的脸十分腼腆地笑笑:“太惭愧了,您帮了我,我却没法礼尚往来。只能祝愿您可以早点完成心愿,期待下次和您的见面。”
    “也祝您得偿所愿,再会。”
    那个有故人影子的幻影向他挥手,接着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就像所有那些故人一样。
    帕雷萨终于把视线落在了这最后一个故人身上。
    “你应该见见他。”他对赫莫斯说,“他的外貌是白塔法师但模样。”
    “光明神?”赫莫斯的眼神显示出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哦……是吗,听起来很有意思。”
    “你忘了柏蒙特是谁。”帕雷萨说。
    最后一个故人也不再是故人了。过去的痕迹化为乌有。像所有根须被齐齐切断,接着抛到渺茫但虚空里飘荡。故土,故乡,故人。没有一个能在奔流不息的时间里留存下来。连眼前这个也没有了。
    “算了,”帕雷萨言不由衷地说,“只是件不要紧的小事。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
    有时候人就会莫名奇妙地感觉疲惫,哪怕你明明很清闲,整天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或者,有人觉得,呆在过于充沛的闲暇里就是比呆在繁忙里要消耗人的精力,因为在无事可做时,你就必须面对自己。你必须得面对这样一个自己,他不能使你自己满意,更不能使你周围人满意。
    帕雷萨慢慢地把自己沉到水面以下。不再呼吸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呼吸是一种负担。当你不用再鼓动胸腔,你才会发现,那些松懈下来的肌肉有多么安适。就像当你死过一次,你就能知道,不再作为生灵的滋味有多么美妙。
    温暖的水包围着他,缺氧的感觉淡到没有,疲惫感却越来越重。他渐渐感到自己化为乌有……
    于是就呛水了。
    帕雷萨扶着浴缸剧烈地咳嗽。他听到赫莫斯冲进来,来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没事吧!”
    声音里的关切不是假的。因为龙的谎话太容易分辨。所以不是假的。
    “没事……我滑倒了。”他对赫莫斯说。
    这也是很容易分辨的谎言。因为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骗龙的感觉。为什么一个人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却还要这么干呢?
    他听到赫莫斯含糊地附和着。龙不喜欢跟随他的谎话,却还要假装没有异议。赫莫斯又是为了什么呢?因为——“他不一样”吗?
    “你既然这么累了,”他听见赫莫斯说,“那就,别洗澡了,快点去睡觉吧。”
    他低声笑起来。
    “我还没有这么累——你出去玩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