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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或止痛魔法,就一个办法——忍着。他们还得继续作战。
幸好后来那些当长官的脑残们自己也把自己玩死了,才让帕雷萨找到了机会往上爬。听从他调派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终于不再吃败仗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摘下自己的护臂——没有及时处理,它和凝固的血痂粘在一起。这非常不好,不止是疼的问题,但也没有办法,当时他可没有时间处理它。他可不想被人弄死,然后让赫莫斯知道他被弄死,然后借他的生命力复活。
他跑得太着急了,太便宜这几个想趁人落单杀人越货的傻瓜。应该多刺几刀再抢点东西走——该死的杂种们——
他从包里拿出药粉——抖的时候没控制好,一下子抖了大半上去——好疼——
他疼得后背发热——那个契约——好了,白忙活了——
水晶球的光突然熄灭了。在一片黑暗中,帕雷萨感到自己的疼痛在缓解。过了一会儿,他抖抖手臂,完全恢复,没有任何不适。
摸上去也平整如初。
而与此同时,水晶球又开始发光了。
好吧。
好吧好吧。
帕雷萨把东西收拾好,穿戴整齐,接着联通了通讯。
“嗯……刚刚我感觉到……”赫莫斯那张少年模样的面孔出现了,“他们正好都不在。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哦。
“谢谢。”帕雷萨说。
“只是很少的一点生命力,不客气。你出什么事了?”
“被人耍了,给人家当了好几天白工,一分钱没拿到还差点被捅死。不过不用担心,等我恢复体力就去最近的猎人协会分站投诉他们。”
“哦。”赫莫斯说。
他俩相对无言了一会儿。
“你今天不和我道歉了吗?”
赫莫斯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对他说:“你不喜欢我向你道歉。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对你道歉到底有没有意义,如果你不想别的人类,对道歉没有任何感觉的话——”
“你也没有。”帕雷萨说。
赫莫斯愣了一下。
“我确实没有。龙没有道歉的概念,只有人类和精灵才有。”
“我们谈过这个。”
“……什么意思?”
“很多年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道歉是什么。”
“……我们当时讨论出结果了吗?”
“没有。”帕雷萨说,“我们当时讨论出我们看法截然不同。你觉得道歉有价值,你会在你认为应该的时候给别人道歉,如果别人给你真心实意地道歉,你会告诉他你接受并原谅他了。而我觉得道歉没有价值,我从不真心道歉,也不会接受别人给我道歉。顺带一提,我当时觉得你这种态度非常虚伪。你觉得你装成人在凡世行走,你就应该像人。你把自己活得像面镜子,人类的想象里他们是什么样,你就把自己反射成什么样。可那不是你的模样。你的模样是:你才不在乎蝼蚁对你是否感到愧疚,更别说对蝼蚁感到愧疚——当然,如果这群蝼蚁愿意用这些陈辞滥调你来我往,你也不排斥加入他们的游戏。所以,我对你说:别和我玩这一套。”
赫莫斯语塞。
“你看,”帕雷萨说,“要是你不把自己弄成这副傻瓜模样,你就不会浪费时间和我道歉。”
帕雷萨看着赫莫斯,在对方的沉默里,他感到后悔和歉疚。
天呐,我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又一次。
所以他不该接通它。无视它。等一年。就一年。
“我有一种心情,”赫莫斯慢慢地开口了,“我想把它告诉你。你是人类,所以我尝试用人类最普遍的方式告诉你——道歉。如果你问我有没有人类的歉意,我的回答是:没有。因为我不是人类,我不能完全套进你们的观念。”
所以原来就是这样吗?那是你的能力,你使用它是你的权利,你不会为此愧悔。所以如果有下一次,你还是会……
“但我确实希望我没对你做过那些事,”赫莫斯的话让他一愣,“这样的话,”龙的脸庞靠近了水晶球,“你现在就不会对我那么顾虑重重,你现在就愿意来陪我玩了。”
“我会找到你可以接受的表达方式,让你明白我的心情,相信我已经记住了教训,绝对不会再用伤害你的方式强迫你顺从我,”赫莫斯说,“在那之前,不管你之前和那个我都谈过什么,我还是要用这个最普通的方式,每天找你,向你道歉——”
“对不起,为我对你的折磨,我给过你的痛苦,我非常抱歉。”
第79章 你喜欢什么
“你居然还有通讯水晶球这种好东西!”帕雷萨的新搭档瞥见他包里的闪光,惊讶地说。
“债主借给我的。”帕雷萨回答。他把这个东西翻过去,拿出他们需要的药粉。
“那你居然还敢不接通。”
“他习惯了。他就是不缺魔晶,喜欢让它这么闪着,提醒我我还欠他多少钱。”
“你欠了多少钱?”他接过那个小瓶,倒在他们的陷阱上。
“没你多。”帕雷萨言简意赅地说。
他们躲到树上,一动不动地开始等。
可能是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帕雷萨的搭档开始小声和他聊天。
“其实我没有债主,我说的其实是我的家室……”
哦。
“我那个确实是我的债主,”帕雷萨说,“我没有家室。”
“没有好啊,”对方回答,“有了她们比欠钱还可怕,欠款有挣够的一天,她们……永远不够……”他抹了抹脸,“我还有两三年时间。等到四十岁的时候,不管你星级有多高,多想把命丢在这里换钱,别人不想要你你也没辙,你还是会被踢出这个行业……除非你有别的种族的血统,龙裔什么的……人类的黄金时间二十来年就到头了,然后……理论上来说你可以再去干点别的……不过实际上……反正我认识的人都过得不怎么样。”
帕雷萨随便应和了几句。
“你有没有听过那个笑话,说猎人协会像个妓院?”这人又说。
“没有。”
“那现在你听说了。我们就像群婊子似的,给钱就能支使我们干任何事情。哦,你还年轻,还没被拉低下限,只愿意接些小清新的任务,我已经被调教得很重口了……我接过杀人的,私下联系的那种,那时候是真的为了还债,但报酬也就那么回事,我还担惊受怕了一整年……”他似乎自觉失言,沉默了一会儿。
“难以置信的是,”他又喃喃地说,“我小时候就想干这个来着,要是让他知道,他长大了真的有了一颗徽章,他会高兴疯了……”
“我小时候也是。”帕雷萨说。不过他小时候还没有赏金猎人这个词,他想当的是游侠。
“真当上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