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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儿没兴趣。”
    “你看起来确实有点问题,你不就……”小法师猛地截住话头。
    他们踩进松软的雪地里,咯吱咯吱。帕雷萨拄着那根手杖,脚步一浅一深。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帕雷萨状似轻松地说:
    “那不是一回事,要是他一开始变成个女的来接近我,我也会爱上他的。”
    小法师把围巾稍微扯开点,看到自己呼出的白色的水汽消散在冷风里。
    他决定快点换个话题:“所以你就和你父母给你挑的那个姑娘结婚了。”
    “嗯,差不多吧,”帕雷萨说,“不是一开始那个,她不小心死了,在我们到了年龄,可以开始走那些仪式的时候,结果我的父母只好从头再来……最后挑了一个和我小时候有过节的。”他哈哈大笑,但小法师可笑不出来。结婚这么重要的大事,影响你一生的抉择,却要被父母完全掌控……莱尼甩甩头,活在现代真好。
    “过节?”
    “她小时候是住在我家的,我们经常一起玩。但是小孩子嘛,总有磕磕碰碰……有一次我们打架,因为什么我忘了,她把我的脸挠破了,那个疤过了好几年才消下去。”
    “你不喜欢她?”
    “雷蒙娜王的母亲,你说呢?”
    小法师一愣,那些历史知识和八卦轶闻从脑海里划过,但是……感觉真古怪,把自己的朋友和历史人物等同起来。
    “不过可能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对她深情款款什么的……”帕雷萨又说,“应该说是……我敬佩她,她是个有出众的智力,能力,以及志向的人……明明小时候只是看起来有点倔强而已……我一直觉得,如果她不是死的那么早的话,她可以大展宏图,史书会记下她的名字……而不会只有她的女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名字不是雷蒙娜。”
    “不是说那时候长女的名字都要袭传母亲吗?”
    “那时候的习俗,是。但我和她都是不喜欢因循守旧的人。我们给我们的女儿起名叫雷蒙娜,因为那是古代——我们那时候的古代——一个女龙骑士的名字。”
    他再次叹气。
    “而她……她叫法尔蒂娜,多兰德家的法尔蒂娜,男爵的长女。”
    *
    帕雷萨和莱尼到达盖沙夫人的旅店,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盖沙夫人告诉约翰,这位黑渊的警察中午到的,已经等了他一下午了。
    “真是抱歉……”帕雷萨说,手心出汗。比起博古亚,他还是更不想面对乔耶斯,因为后者的态度过分友善了。“还是关于那件事吗?我们需要去个没人的地方谈吗?”
    “如果您方便的话……”穿着制服的龙王说。
    小法师在旁边突然开口了:“我见过您。”
    龙王于是看向小法师。
    “艾尔伯特的法师学徒?”她问。
    小法师脸色发白。这表情显得太可疑了。
    “我去艾尔伯特做过一个讲座,”龙王和颜悦色地和盖沙夫人解释,“当时可能讲了太多不太好的案例了。”
    “为什么那件事会劳动您大驾……”小法师咬牙看着龙王。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帕雷萨说,“好了,我们先……”
    一个结界突然拉起。帕雷萨扭头,看到盖沙夫人在虹光的壁层外,惊讶地四处张望,呼唤侄子和约翰的名字。她的声音遥远但清晰。
    “他们在结界里。”楼梯上有个声音说。帕雷萨和盖沙夫人一起望过去,是博古亚。
    “您不用担心,”白魔的手臂支着栏杆,“他们谈完就出来了。您侄子肯定会提前出来。”
    盖沙夫人于是向他道谢,坐下来。但她没有继续织毛衣,盯着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出神。她看不见他们,但担忧的目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
    “抱歉,”龙王说,“我应该打个招呼。”
    “您是龙王?”莱尼说。
    金色的眼睛于是望向他。
    “我是。”
    “我以为黑渊不会像人类一样包庇。”
    “的确不会,因为我们的法律和你们的法律根本不一样。”
    小法师被噎住了。
    “您不用拉他进来,”帕雷萨说,“请送他出去吧。”
    “你……”小法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她真的是我的朋友,”帕雷萨说,“她小时候我抱过她,那时候她还不是龙王。”
    他和莱尼对视片刻。
    小法师出去了。
    “我对您说谎的功底非常佩服……”龙王说。
    “我也对您总是实话实说的自信非常佩服……”帕雷萨说。他沉默了几秒,问:“您这次又要告诉我什么?”
    “他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了。”
    “我很高兴。”
    “但暴走的频率降下去了。”
    “遗憾。”
    “经常哭。”
    “矫情。”
    “没有放弃和你同归于尽的计划。”
    “并不意外。”
    “博古亚说您还是经常用誓约传达对他的诅咒。”
    “是的。”
    “能否请您减少这种行为。”
    “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我控制不了,爱莫能助。”
    “你们两个都针锋相对,对改善情况没有好处。”
    “情况不可能改善。”
    “为什么?”
    “因为誓约让我骗不了他了,”帕雷萨回答,“而他从来就没能骗过我。”
    “……我觉得就算没有誓约,互相欺骗的感情也会出问题的。”
    “你说的对,乔耶斯,”帕雷萨回答,“但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我们本质上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能靠互相欺骗和互相容忍来暂时忽略那些矛盾。一旦我们的欺骗和容忍都进行不下去的时候。”
    他拍了一下手,摊开。
    “一拍两散。”他说。
    “他也不愿意和你和平分手。”
    “当然,他不会愿意,”帕雷萨嗤笑一声,“在他有能力用死来继续占有我的时候,他怎么会愿意放弃这项权利?”
    “这不叫权利……”
    “不不不,我不打算谈现代人提出的那些天真的妄想。恃强凌弱是世界的基本法则,他可以对我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而我没有任何能力阻止他……”
    “黑渊会阻止他。黑渊已经定下了这种法律,龙随心所欲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帕雷萨沉默了几秒。
    “我不信赖所谓的法律,说实话,我不能信任任何我自己之外的力量。”他兀自笑了一下,“你看,这就是永远不能解决的矛盾——我不可能接受一个可以一秒钟让我全身骨折的人躺在我身边。你们会说,如果我没把他惹毛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干。然而,这又是一个悖论——他要我像他爱我那样爱他。是啊,他自己可以爱我爱到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