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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操劳了。’”
“这不是我。”约翰说。
“我知道,”赫莫斯回答他,“这不是你,这是你的尸体,那个巫师正在操纵你的尸体,对我说话。所以我让他的魔法从你的尸体里滚出去。”
“你为什么不直接撕碎它呢?”约翰问,“那是我的尸体,不是我。”
赫莫斯牵了牵嘴角:“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我当时大概是想把你的尸体带回去,封在我的冰里当纪念品。”
约翰挑眉,没有说话。
“现在想想,”赫莫斯低声说,“要是我一上来就让你变成渣滓倒好了。你,不,那个巫师,对我说,‘你想让我真的活过来吗?我的主人可以做到的——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复活一个凡人绝非易事,却也不是毫无可能。你是龙,可论魔法的奥秘,你却未必比他更渊博。’”
“你相信?”
赫莫斯朝他微笑。
“我只是觉得我实在没什么可损失的。所以我当时想,试试看也无妨。”
“于是你就把那些跟随你闯入巫师堡垒的勇者们杀了?”
“对。”赫莫斯说。他意识到什么,又问:“你为他们不平吗?”
“不,”约翰回答,“我觉得你蠢炸了。”他说着合上书,站起来,走到书架边,把书放回缺口。接着他站在那儿,扫视了一遍书架,抽出一本眼熟的。他走回来,把书塞到赫莫斯怀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新字母我读起来太慢了,”他对龙说,“你读给我听吧。从他参军那章开始。”
赫莫斯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帕雷萨·丹马克传》,又看了看他面前的帕雷萨——后者笑眯眯地,期待地看着他。
第22章 幸运
托了赫莫斯的福,约翰终于把那本丹马克的传记看完了。说实话他有点理解为什么那个精灵瓦露缇娜会把他当成这个人,又发现他不是。
他们真的不是只有脸像。听赫莫斯念这个人的生平的时候,约翰真的很遗憾他没复活在丹马克那个时代。他应该会和这个人成为很好的朋友,加入他的队伍。因为丹马克做的一切正是他当初想做的。而且从那些旁人的描述的生活细节上看,他们也像极了——但是小法师说的是错的!他们不是爱嘲讽人,只是不能忍受在谎言里浑浑噩噩,一定要把真实的东西指出来。
但他确实不是这个人。这位帕雷萨比他善良,他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你没有见过这位丹马克将军吗?”听到赫莫斯读到最后一页,约翰颇有兴趣地问赫莫斯。
“没有,”赫莫斯回答,“那时候我还在黑渊养伤,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
“那真是太可惜啦。”
“我对赝品不感兴趣。”
“除了你自己做的赝品?”
赫莫斯愣了一下。
“那个魔像不是我做的……”他小声说,“是我在养伤时……他们自作主张……你不讨厌它吗?我可以把它毁掉。”
约翰笑了起来,不知真假地说:“我不讨厌它,我可怜它。”他不给赫莫斯说点什么的机会,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提议道:“我看到报纸上说今天晚上开始这里有巫师集会。吃完饭去逛逛吧!”
他的提议,龙向来什么都不会拒绝。
巫师集会,在古代的时候是异教徒为了交易和交流,随机在各地举办的集会。后来迫害异教徒的神圣王庭垮台了,曾经的巫师光明正大第行走在阳光之下,巫师也从一个贬义词变成了一个中性词。巫师集会渐渐不再像从前那么隐秘,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加入到这些集会里,而那些巫师法师们也乐得从那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手里捞一笔。后来法师协会建立了,逐渐接管了这些学术方面的事务,那些自发进行的巫师集会就完全退化成了商业狂欢节,每年老时间老地方,贩卖些不会在日用百货商店里见到的奇妙玩意儿。
集会的地点在城郊的一片草地。此时太阳刚刚落山,远方的天幕还有一抹紫红,萤火虫星星点点地在幽暗的草丛里飞舞。
“这里卖的净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约翰一边说,一边愉快地掏钱买了一罐可以让人情不自禁笑半分钟的糖。遗憾的是赫莫斯对这些小玩意儿都免疫,不过他想好了,他要把它寄给小法师。
接下来他们还买了一罐随机颜色染发剂——口服的,很神奇——两顶装饰着夸张羽毛的帽子——戴上好贴近周围人的画风。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会唱歌的风铃,会隐形的油墨,不需要清洁的匕首,无限容量的水晶杯……
除了卖东西的,这里也有卖艺的。赫莫斯发誓,当那个美艳的半精灵舞女把手搭在帕雷萨肩上时,他才没有生气,当帕雷萨在那里任由她摸还朝她笑时,他更没有生气。他在那个舞女跳完前就把帕雷萨拉走,也不是因为他生气了。他真的不需要生气呀?就算是恋人也不能要求他只对他一个人笑,他对别人怎么笑他都没理由……
约翰又把他拉进一个帐篷里了。
这次这个看起来像个占卜的地方。帐篷的布料很厚,一进来就顿时觉得安静下来,奇怪的是并不闷热,大概施了什么小手段。这里很昏暗,角落里隐约能看到几个箱子。正中摆着一个桌子,桌子前有个椅子,桌子上铺着深色天鹅绒,上面放着水晶球。桌子的四角摆着四个烛台,这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它的光芒照亮了桌子后面正在洗牌的占卜师。这个占卜师身形瘦小,穿着一件简单的鹅黄色长裙,风格很古代。她带着一个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那双黑眼睛格外大,颜色格外深,眼神格外沉静,让这个看起里瘦瘦小小的占卜师有种独特诡异的气质。占卜师注视着走进来的两个男人,眉毛弯起,似乎是笑着。她把手里的纸牌放在桌子上,开口,声音很年轻,还是个少女:“欢迎,二位,想要看一看未来的命运吗?一个金币一位。”
“一个金币?”约翰在这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我还以为这里任何东西的价格不会超过十个银币呢!”
“这里贩卖的可是命运的轨迹呀!”占卜师的声音带着笑意,“您没看过小说吗?里面的占卜师都是金币起价的。”
“小说里占卜师占卜出的未来都很准的,”约翰反驳,“您准吗?您能占卜出我会不会一个金币请您占卜吗?”
占卜师没有回答,而是垂下眼睛,看着她面前的水晶球。
“我来说说您的现在,您看看我准不准吧。”占卜师说。过了一会儿,约翰听见她说:“您的灵魂比您的外表年长。”
“没错,我九岁的时候就觉得我已经和那些九十岁的家伙一样成熟了。”约翰说。
“您感到自己没有归属感。”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