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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可能不是,因为他很快接受了这一切——龙一手环住了约翰的腰,一手撑着浴缸,跨进了水里。浴缸很大,容下他们两个还是勉强。这让他们的身体贴得更紧了。
    可能是他们曾经也这样进展神速过?
    他们纠缠着,亲吻着。热水把龙的衣服完全浸透了,他本来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现在它几乎变成了透明的,贴着他的皮肤,勾勒出他线条优美的肌肉和嫣红的乳粒。
    约翰把手从龙的领口伸进去,抚摸龙的皮肤。他的手继续下移,从胸膛到两胁,这不中用的布料直接被他扯开了,几粒扣子弹到了他的胸膛上,激起微小而可爱的疼痛。
    那么这头龙是他的了吗?就这样?他将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约翰望着赫莫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过此刻这样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心情——如果他能拥有它,哪怕他下一刻就会因此死去,那也是值得的。
    但是等龙把衣服脱干净之后,约翰才发现自己大脑除了狂喜之外一片空白,他对他应该做什么没有任何头绪。他这半年来只是偶尔手淫,没和别人做过——但他又隐约想起,他似乎好像曾经做过关于这个龙的春梦,一些残留的印象还留了下来。于是他试探性地抬腿环住龙的腰。是这样吗?他望向那双看起来像爬行动物的黄眼睛。对方朝他笑起来,好看得能照亮黑暗。龙的手指划过他的尾椎,仿佛指尖带着一小簇苗一样,约翰仿佛觉得自己皮肤上擦出了一串火花。
    一小节手指没入了约翰的身体。这部分体腔大概从来没遭受过此种对待,强烈地收缩,想把异物感出去。约翰很快意识到他不应该这样做,他应该——
    “放松些,”赫莫斯温柔地安慰,“你不会受伤的。”
    做到放松并不容易。就像他之前明明心里向往他又非得在行动上躲开他,现在他明明想要完全敞开,不留余地,自保的本能阻碍了他。
    我做不到。他对龙无声地说。然后他觉得挫败。他觉得他毁了这个美妙的时刻,因为他总是做不到——放松——他总是戒备重重,顾虑繁多——
    这时候龙垂首,安慰似地亲亲他,要他闭上眼睛。
    约翰笑起来,闭上眼睛。他猜赫莫斯又要作弊了。他猜对了。他觉得那个部位变得松懈,麻木。龙进入他,而他就像那次被他咬的时候一样,没感到任何疼痛,只是有种怪异的肿胀感,他被撑满了。
    他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他说不准自己喜不喜欢。这不常见,一般对约翰来讲,新奇就意味着喜欢。
    这次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他摸着龙的头发,身体还含着对方的一部分,脑子里却划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他想,龙杀他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连一点提示屠杀的痛感都不会有。
    在做爱的时候想这些多么扫兴!约翰嘲笑自己。就像是为了道歉,他去吻龙,虽然对方对他刚才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
    他接下来不再走神了,事实上他想走也走不了。龙压到了他体内的某个点,像按下了什么机关——陌生的快感令他不能招架。
    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在失控。在约翰有限的记忆里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他想说,停下来,放开我。他没有。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
    两声。三声。
    这次完事后,约翰躺在热水里,懒洋洋地想起他似乎有个父亲,曾经在某次促膝长谈时告诉过他,男人不应该在床上吭声,那会让他们失去男子气概。
    但现在,我们是在浴缸里。约翰懒洋洋地躺在热水里想,一点也不想深究那些记忆。
    赫莫斯站起来,跨出浴缸,水珠闪耀着从他的皮肤上滑落在地。所有的光线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或者其实是他本身在发光,照亮了这里。
    现在,这美丽的物种向约翰伸出一只手,把约翰拉起来。约翰紧绷太长时间的大腿肌肉开始发颤,看起来有点狼狈。于是赫莫斯直接把他横抱起来。约翰因此笑起来,他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好笑极了。
    他待会儿在卧室里就觉得没那么好笑了。被操到什么也射不出来一点也不好笑。
    在帕雷萨陷入梦乡后,那双拉得极细的竖瞳稍稍张开了些,就像捕食者完成了狩猎,终于松懈了点。赫莫斯看着帕雷萨,一开始仍像是在看猎物,后来他的眼神软化了,像是在看恋人了。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赫莫斯心想。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年轻。
    要是没有过往就好了。龙又想。要是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就好了。
    他们正儿八经第一次上床,算起来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那次经历算不上好,对龙来说,但比这次好。那次帕雷萨完完全全醉了,醉到硬不起,射不出。他第二天根本想不起来他们做了什么。
    *
    莱尼回来的时候发现门锁坏了。房子里很安静,好像没有人在似的——他看了看客厅和餐厅,确实没有人,也没有强盗来过的迹象。小法师皱眉,想起他的老师“多做多余事,做了也白做”的劝告,冷笑一声。
    可惜此处没有人听他的冷笑。
    莱尼收敛所有表情,向楼梯走去。他要回到阁楼上去抄笔记。既然无能为力,就好好利用。这是他的信条。
    他走过盥洗室时停下脚步,虚掩的门里透出明亮的灯光,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来。小法师一般不是个会在此刻推开门的人,但是大概他最近承受了太多缄默,别无选择的独善其身,以至于叛逆心理作祟,他在那一刻没多考虑什么,直接把门推开了——
    他看到那个棕头发,戴面具的管家背对着他,正在清洗浴缸。
    这里很热,镜子上凝了一层雾,湿度大得让人憋得慌,通风扇在天花板的某个角落传来沉闷的嗡嗡声,地板上都是水,好像水管堵了被淹过一样——或者是特意泼水冲刷。
    最让莱尼难受的是这里的味道——十分浓郁的薄荷的甜味。莱尼走进放香精的小架子时,看到其中有个绿瓶子空了一半。真可怕,莱尼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掩盖什么杀人痕迹。他不觉得帕雷萨会有这种恶趣味,也许是那头龙?选修课上说龙是十分喜欢找刺激的物种。
    小法师又向那个浴缸张望了一下——这个面具管家,除非主人的命令,一直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物,反倒很让他舒坦。他现在看着这个人的动作,只是觉得疑惑:为什么冲刷浴缸要用热水?
    升腾的雾气让小法师窒息,他赶紧后退几步,大口呼吸几下。他觉得不对劲。
    在那种甜得呛人的薄荷的香味里,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不,应该说,他闻到了一种玫瑰精油的味道,一种在富足和整洁中被呵护长大的女孩儿的味道,一种激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