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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开始,如果未来没了梦想,那才是真正的难受。
而他已经尝过,他不想小孩再品味。
他的小孩该去做自己的事,而不是像他,被困在历城。
——
时遇从公寓出来时,天已经黑透,华灯初上,照亮半片夜空。
她站在街边,茫然地盯着来往的车,抖着手,拦了辆出租车。
坐在后座,车里开着暖气,她却止不住地抖,连牙齿都隐约打颤。
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她,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轻声安抚:“小姑娘,你没事吧?”
时遇摇头,说了句谢谢。
公寓离贺行卿家不太远,但运气差,遇见堵车,浪费了很多时间。
等她下车,弄堂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开始睡觉。
夜色正浓,她踩着一地寂静与黑暗,穿过长长弄堂,跑到贺行卿店,看见里面亮着灯,不自知地勾起唇角,推开虚掩的铁门,跑进里面。
贺行卿单手撑着额头,在前台小睡,听见声音,瞬间清醒,睁开眼,抬起头,看向她。
时遇站在门口,胸膛不停起伏,应该是一路跑过来,还很急。
贺行卿看见她,并没太大的意外,站起身,温柔地笑:“小孩。”
听见他温柔地唤她小孩,时遇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瞬间滑落,所有的情绪炸裂在脑中,刺激得她发昏,脚步踉跄地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腰。
贺行卿抬起双臂,没迟疑地抱住她,轻轻地拍她背,带着安慰意味。
店里很静,只有时遇隐隐的抽泣声,很轻,她压抑着。
贺行卿一手轻拍她背,一手扶住她头,轻轻地摸,像哄小孩。
好不容易压住的眼泪,又开始往眼眶外跑。
外公带来的消息,以及跟她说的话,她都不能接受。
她上次见时泽,他还好好的。跟她吵架,甚至打了她巴掌。力气挺大,过了好几天,那红印才消。
这才过去多久,人就没了?飞机失事没的?
时遇不愿接受,却清楚,外公不会骗她,就算骗,也不撒人命的谎。
她也不愿接受,她与时泽最后的回忆,定格在那场充满硝烟的吵架。她不仅误会他,还给他盖上最严重的罪名。
她不禁想,如果她不冲动,也不自以为是。他俩是不是不会吵架?他也不会去国外散心?就不会有这场飞机失事?
活生生的人,因为她,说没就没了。
时遇怎么接受得了?
外公却觉得,她不仅能接受,还能思考更多,说完这件事,立马面无表情道:“你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去英国学音乐。小婧以死警告你,别谈恋爱,好好学习和练琴,做最优秀的孩子。”
顿了顿,继续道:“而你却违背他俩的意愿,说什么也不愿去英国,只愿待在历城,跟你的小男友腻在一块,浪费时间,你对得起他们的死?”
时遇彻底崩了。
难过、害怕和恐惧涌上心头,巨大的不安袭来,严密地裹挟她,不留半点缝隙,窒息感油然而生。
她想看看他,想靠靠他。
时遇声音沙哑,带着颤音,“贺行卿,你说点人话,好吗?”
说点带着人情味的话,千万别像外公那样冷漠。
贺行卿沉默不语。
好一会,他轻叹了声,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随即,柔软带着丝凉意的唇落在发旋处。
顿了几秒,低声细语从头顶传来。
“别哭,卿哥会心疼。”
——
店门大打开,夜风嚣张地跑进来,灌满整间屋子,凉飕飕的。
贺行卿坐在前台,时遇坐在他旁边。脑袋靠在他胳膊,手指被她拽得紧紧。热意在两人间流转。
贺行卿侧头,用另只手理顺她微乱的长发。指尖被夜风吹得有点冷,触及到她脸时,很想哆嗦两下。
凌晨两点,万物俱寂。
时遇情绪缓得差不多,嗓音哭得沙哑:“男盆友,你专门在等我?”
贺行卿点头:“嗯。”
时遇低笑了声,语气淡淡:“男盆友,你为什么这么聪明?”
贺行卿笑:“因为女盆友聪明,如果我太笨,没法和你交流。”
时遇摇了摇头,声音低而缓:“如果我聪明,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贺行卿没说话。
时遇继续道:“男盆友,我好没用。明明是自己的事,却没法抉择。”
“抉择不了,就会蒙住眼睛,捂住耳朵,一味地逃避。好懦弱啊。”
贺行卿轻声道:“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事早就注定,我们没法选择。”
时遇立直身体,平视前方,深吸了口气,轻笑:“我走了?”
贺行卿微顿,垂眸看她,目光说不出绻痴。
时遇抿了抿唇,努力摆出淡定模样,低笑:“还记得我回